但如今的陆珈也不想追究这些,既然他这个当爹的都不问,当女儿的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于是她跳过了这个问题,把自己的情况做了个简短而必要的交代:“我的养父母姓谢,他们是潭州府沙湾码头的粮商。这些年将我视如己出,但养父过世后,养母一家被亲戚欺负,出于无奈,她带我回来寻亲。”
“果然是潭州。”
阳光之下陆阶的双眸却十分幽暗。
“然后你没有回家,却是找到了程家?”
还没等陆珈弄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他却又问起来。
她咳嗽:“因为我不敢回去,我怕你不认我。但舅舅总归还是我的舅舅,他肯定会认我的。”
陆阶投过来一个说不出滋味来的眼神。
陆珈索性把脑袋凑过去:“您今儿过来,陆夫人不知道吧?回头传到她的耳里,她该不会怪您吧?
“您可要当心啊,人家可是严阁老的义女,身份尊贵,得罪不起。
“要不您先回去?女儿不想弄得你们夫妻不和呀!”
陆阶瞥她一眼:“十一年不见,这把嘴越发利索了。是你舅舅支使你的,还是你自己的主意?”
陆珈顿住,随后把腰直了起来。“是女儿不忍心父亲夹在当中难做人。”
陆阶嗤了一声。
陆珈又道:“反正陆家早早的就把我这个大小姐当成死了。我一个死人又跑回去打扰你们的生活,多晦气啊。您就放我在外自生自灭得了!”
陆珈把这苦情戏做足,可陆阶却不按她的套路来,依旧还在揪着程文惠:“你舅舅这个人薄情寡义,翻起脸来可以六亲不认,怎么可能突然去寻你?
“就算寻到了你,凭他的臭脾气,也不见得搭理你。打从他穿开裆裤的时候我就认得,还真没见过几个能够牵着他鼻子走的。”
陆珈正色:“舅舅是母亲的亲哥哥,是我母族这边唯一的亲人,他好心寻到了我,救我于危急之中,你怎么还骂起他来?”
陆阶又是一声冷哼,然后抓起她的手腕,站起来:“回家。”
陆珈把手挣脱:“我不回!”
陆阶停住脚步:“你娘的牌位还在陆家祠堂里摆着呢,你身为她唯一的女儿,要是不回家,你就是不孝。”
陆珈咬牙揉着手腕:“你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