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裴书文要求他考警校,走官场,恰好他也想找到桑一,便同意了。
可今天,裴书文又莫名其妙的要把他从调离刑侦队。
这么多年,裴书文做任何决定,从来都不会过问他的意见,也从不考虑他的感受。
他觉得自己就是父亲手里可以随意摆弄的棋子,根本没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陈德飞看了看裴书文的背影,又看了看裴煜,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裴煜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了。
裴煜闭着眼睛靠在了墙上,垂在身侧的手死死的握成拳头。
他接受不了独断专行的父亲,但是他也无力改变。
他现在只能等裴书文气消了,再去找他心平气和的谈一次。
倏然,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护士从手术室里神色匆匆的跑了出来。
裴煜心下一沉,一个箭步冲上前拉住护士的手,急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护士一脸凝重,“子弹从患者的右下侧肋骨射入,造成肋骨粉碎性骨折,且子弹贯穿了患者的胃部、肠道、肝脏下叶下端,目前停留在患者腹部的左侧,加上送医不及时,失血过多,病人情况暂时很危险。”
裴煜听完,只觉得耳边响起一阵尖锐的嗡鸣,他身形一晃、脚下一个踉跄差点瘫倒在地。
护士连忙扶住他,“先生!您没事吧先生?您冷静一下,不用担心,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呢。”
裴煜抬起头看向护士,只看到护士的嘴一张一合,却什么都听不到,渐渐的,护士的脸也在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他努力的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可双脚却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根本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
护士无法,只好扶着裴煜坐在椅子上,急匆匆的转身离开,留下裴煜一个人在这令人窒息的恐惧与绝望中摇摇欲坠。
又过去不知道多久,裴煜在签完第三份病危单后,整个人都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他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内心去设想着桑一最坏的结局。
一想到这个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桑一这个人,他就难受的不能自已。
哪怕他曾经跟桑一隔着天涯海角,但至少桑一还能鲜活的留存在他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