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唯先说的话字字见血,可这种强制的方式又何尝不是对人性的另一种扭曲呢?
他们在以这种方式追求被接纳的同时,也在逐渐的失去自我。
这种制度的保护看似可靠,可这真的能消除人们内心深处对心理障碍患者的偏见吗?
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社会的进步究竟是该建立在包容与理解之上,还是该依靠这所谓的强制规范。
她只是想活着。
以正常人的身份,自由自在的活着,不受制约,不受管控。
她缓缓走近裴煜,声线轻缓,“父亲,你活到现在这个年纪,想法怎么还是这么天真。”
她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裴煜的脸颊,眼底划过一抹心疼,“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会保护罪犯,你真觉得你那所谓的保护伞坚不可摧吗?”
况且,桑实验发起的本心也不是为了心理障碍者能被群众接纳。
他们因利而起,最终也会因利而散。
晏唯先摊摊手,“那我们就拭目以待,看最终的结果如何。”
“我不在乎那些结果。”桑一说,“我只是想拥有一个选择,一个自己如何生存的选择。”
而不是像傀儡武器一样被人明码标价,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晏唯先轻吐了口烟圈,语气满是惆怅,“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不是你受另一半基因的影响太多了....”
他将烟头熄灭,拿起一旁的手术刀,缓缓走向裴煜,“又或者,是他改变了你?反社会人格拥有情感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既然如此,我就让你体会一下失去是什么滋味好了,毕竟,人都是要成长的。”
他握着手术刀柄,将刀尖缓缓伸向裴煜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