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船上的日子有些无聊,千篇一律的风光起初之时还有些新奇,看久了也就这样。即使是初上方舟的最底层客人现在也无聊了起来,各自找些打发时间的方式,喝酒、聊天、赌上两手,甚至于还有风尘女子在船上陪人解闷,这方舟俨然是一方小城了。
而云远与岩堇,自是静下心来读书、修武,最难熬的就是红红了,在这船上方寸之间,除了最上面一层以外,早就被他玩了个遍,就连最底下的那几层也去逛了几趟,甚至还在下面住过几天。
云远也将当初东方带着自己坐船沿着天水河而下时的练技之法教给了红红与岩堇以打发时间。以细线穿上十几枚铜钱,悬于房梁之上,当然云远没有东方的功力,挥手直接将线头扎入房梁,只能借了十几根缝衣针将铜板悬好。
现在的云远手持小树枝已经能单纯地靠眼力与手劲轻松刺穿十几枚铜线了,红红与岩堇也试了下,铜钱左右摇摆,很难在同一时间处于一条线上,起初就连五枚铜钱都很难刺穿。
但慢慢地发现了诀窍。无需等所有铜钱处于一条直线之上,只需尽量靠近,然后一刺而出,极快地控制树枝尖左右穿行,一一穿过所有铜板方孔即可。
没花一天时间红红就完全掌握了技巧,也能轻松穿过十几枚铜钱了,甚至于自己还加了几枚,当红红穿二十枚铜钱的时候就无聊了,再也不想玩这个游戏了。
这已经超过云远了,虽说云远没有花多少时间在这个练习之上,但短短不两天时间红红就超越了云远还是很了不起的。
而岩堇对此倒有些兴趣,本来弓箭一道对于精确控制就有很高的要求,岩堇试着以弓射出树枝穿越左右晃动的铜钱方孔,难度自是比云远红红以手持树枝穿越难度大多了。
不过这件小事也让岩堇对于红红的天资之强有了更清楚的认识。
为了让红红不至于太过无聊,在甲板上无人的时候,云远还会陪着红红交手切磋一二,当然不能使用内息或者天地之力,权当是技艺锻炼了,否则的话这方舟可就要遭殃了。
有时红红还会感叹,为何没有人来打劫,要是有的话,自己还能出手教训他们一二,这样自己也不会这样无聊了。
“打劫?”云远笑了笑,“红红,我们是不可能遇到打劫的。”
“为什么?”红红想不明白,一般商旅之人出门在外,最担心的就是遇到拦路打劫的了,特别是远离人烟的荒郊野外,要是只求财就罢了,遇上心狠的,求财还图命就惨了。
岩堇笑着分析,“红红,你想想。我们在方舟上,一般的小毛贼能够得上我们吗?能够得上我们的至少也得是御空境的高手,御空境会看得上我们这样的商船?要真是遇到这样的御空境,你还想出手?恐怕只能老老实实抱头任人宰割了吧。”
“哦,也是!那算了,还是不要遇到的好!”
还有时最顶上的客人在最上面的甲板上看到云远红红与岩堇在下面交手,相互之间也只是点头一笑置之,互不干预,那人一身富商打扮,一看还挺亲近的,但也云远不是一路人,也自没有必要过多接触。
这方舟走走停停,在多地停靠,每次停靠的时候,红红必然拉着云远岩堇下船晃荡晃荡,即使不进城,就在方舟四周走走也好。一路客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换了一批又一批,也不知道从麓山附近小城上船的人现在还有多少。
大约过了一个月,方舟总算停靠在了清涧城,红红飞也似地逃下了方舟。
与云远几人一起下船的还有那最顶上的中年客人,看着是一挺和蔼之人,还带着家眷,看两人亲密的样子,应该是他的内人吧。没想到他们居然也是到清涧城的,下船之时相遇了,皆是点头致意就各自走各自的了。
萍水相逢之人,点头之交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