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说我不是你情妇谁信呐!我澄清得都懒得再澄清了。你弟弟看起来应该也是个中二,现在咱俩看起来同病相怜了。我的中二是被硬塞的,你的中二是你妈给你生的,嗯,都是拖油瓶,没得选。”顾晗晗笑着说,然后一拽大卫的胳膊,“快走吧,一会儿我那中二再回来了!”
在飞艇前往托里尼的路途中,大卫告诉顾晗晗,他的母亲在生奥利佛的时候难产去世,因为这个缘故,老杜兰先生和整个杜兰家族都对奥利佛非常溺爱,包括他自己在内,谁都无法狠下心去管教他,以至于现在到了无人能管的地步。
“母亲临终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襁褓中的奥利佛能够平安长大。”大卫靠在沙发一角,手指间无意识地摆弄着一只秘银指环,神情中蕴着淡淡的哀伤。他一面回忆一面告诉顾晗晗说,“当时她已经快不行了,但还强撑着不肯闭眼,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我,目光里全是希冀与渴求。等我发完誓一定会好好照顾奥利佛,她的眼神就散了,到底没来得及闭眼……”
“她是死不瞑目!”大卫声音陡然一变,暗哑中带出绝大的不甘,“她本来也是高级的超能力者,只是因为一场愚蠢的生育,就这样失去了一切,先是能力,然后是生命。我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一次次,一次又一次地上演,却什么都无法改变……”
顾晗晗记起加尔之前刚说过的,大卫妈妈在生完他以后身体一直不好。
“难怪他会如此的伤心自责,”顾晗晗想,“原来他妈妈是因为生育他弄垮了身体,失去了超能力,然后才会在生育他弟弟的时候过世……”
顾晗晗从大卫的话语里听出了他对逝去的母亲深深的依恋和伤感,以及纠杂在其间的隐约排遣不掉的自我憎恶与自我否定,感觉他非常的可怜。她回想起立体照片里那个孤独彷徨的金发少年,不知为什么,忽然有一种冲动,感觉自己有责任去拯救他,就像拯救一个折翼的天使。
顾晗晗从吧台的高凳子上跳下来,冲大卫走过来,捧起他的脸,瞪着自己一对灵动的黑眼珠与大卫幽蓝深邃的眼眸相对视,然后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力亲了大卫脸颊一口。
嘴唇与脸颊上肌肤相接触,发出“吧”地一声轻响,顾晗晗开口说道:“向伟大的母爱致敬。你妈妈冒险应该是因为你,而不是因为‘一场愚蠢的生育’。我认为为了不使这件伟大的事蜕变成‘一场愚蠢的生育’,你应该少用点时间来缅怀,多用点时间去搞搞人生追求。如果你觉得事业上已经独孤求败,无可追求,那也不必灰心丧气,以为生无可恋。这时候你可以想想我,你不是还没追求到我呢吗?”
“晗晗,”大卫用力抱住顾晗晗,嘴巴里反复说道,“我绝不能再失去你了,绝不!”
顾晗晗呆了一下,下意识地抚摸了大卫贴在自己心口的头和紧紧圈着自己腰肢的手,内心里柔软无比……
第二天睁开眼,床已经空了半边,但余温尚在,带露珠的玫瑰花香味丝丝缕缕从床幔的缝隙里飘起来,很是沁人心脾,使人心情开朗。
觉察到顾晗晗醒来,女仆们鱼贯进入房间来,伺候她晨起。
“几点了?”顾晗晗问替她展开睡衣衣袖的侍女。
“上午十点钟。”女仆回答道。
顾晗晗微微点头,脚踩进另外一名侍女替她托着的水晶凉鞋,然后下了地。女仆领班亲自跪在地上替顾晗晗系上了睡衣的带子,站起来以后,就簇拥着她去盥洗室,顺便在浴池里伺候她用了早餐。
出来以后,顾晗晗没有在起居室看见大卫的影子,于是问女仆领班:“大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