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晗晗不禁微笑,她不愿意打扰少年与儿童之间的战斗,放轻了脚步离开楼梯。然后她穿过会客厅,往图书室走去。
图书室和会客厅之间的门半闭着,有争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是加尔和千代的声音。
顾晗晗打开房门,走进图书室。看见千代坐在桌子上面,他对面的椅子上则是加尔,两个人之间的桌面上摆着一副十分复杂的立体象棋,残局正下到一半。希伯来的轮椅则远远地在窗边的书架旁,书架的阴影遮蔽着他几乎看不清他人。
千代和加尔的唇枪舌剑因为顾晗晗的突然走进来戛然而止,连忙从各自的位置上站起来。
“看起来又有新的坏消息了,你们竟然一起来了,”她挥了挥手阻止他们向她行礼,问,“安东尼让你们来告诉我什么?”
千代的神情难得有些紧张,他几乎是字斟句酌地答话道:“阁下令我们过来接小姐回杏花巷。”
相比起来,加尔态度反而没那么审慎,但说话也坦率和直接得多。
“确实是非常不好的消息,小姐,”他说,“昨晚裁决司提交了对基金会的初步审查报告,结果非常不利,报告认为乌契基金会存在严重的资金流向不明问题需启动进一步调查。执事司红侍从长已经正式代表日石宫方面向联席会议提出,提高对乌契基金会的审查级别,并将审查扩展到所有跟基金会存在业务与经济往来的合作方。联席会议今天下午三点将作出裁定,一旦决议通过,不仅基金会的案子会被移交裁判所,包括新航路奴隶公司和启明星奴隶学校,以及我们正在筹备和建设中的朝霞贸易及其贸易线都将遭受强制冻结审查。”
顾晗晗现在听到坏消息三个字都跟早晨起床一杯水一样,没它都感觉不习惯了。她没急着追问,那种心理就仿佛刚收到的礼包不急着打开包装留一点惊喜似的,而是走到桌子前面看千代和加尔之前下到一半的立体象棋,但看了许久仍然是玩完全研究不明白,那些横竖纵光条分隔下的几百个黑白相间的立体格子里错错落落地摆放着各种不同模样的棋子,进攻与防守纠缠在一起,是无穷无尽的联系和关涉。就像布鲁赫长老所说的精致,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摇了摇头,将目光从棋盘上移开,看向加尔。
“基金会的资金流向有问题?”顾晗晗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