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法的危机

凤栖长安 杜发明 1005 字 8小时前

新法的推行,本应是改革之路上的一座里程碑,但现实却远比设想更加艰难。晚晴一手推动的地方税赋改革,不仅牵动了地方豪强的利益,也让那些与他们勾结的朝臣感受到了威胁。原本在朝堂上支持新法的部分官员,随着压力的增加逐渐动摇,甚至有人在暗地里开始反水。

改革的阻力以一种无声的方式蔓延开来。各地开始传来消息,有地方官员以“税赋分配混乱”为由拒绝执行新法,甚至还出现了一些豪强勾结官员串联反对的迹象。而朝堂中,一些本就对新法持观望态度的大臣也开始质疑政策的可行性,试图借此搅乱改革进程。

晚晴并非毫无察觉。每日送到凤栖宫的奏折中,有不少带着隐晦的抵制意味,而在朝会中,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多。这些声音彼此间虽未形成统一的指向,但却在无形中构筑起了一股压迫性的氛围。晚晴清楚,这不仅是一次针对新法的考验,更是对她推行改革决心的直接挑战。

夜晚,晚晴独自坐在书案前,面前摊开着几份密报。这些密报由她的心腹从地方传来,内容详实,甚至连一些地方官员的密谋对话都被记录得一清二楚。她的目光在灯火下显得分外明亮,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一旁侍立的侍女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娘娘,夜深了,是否先歇息片刻?”

晚晴摇了摇头,语气淡然却坚定:“事未决,心难安。这些问题若不尽快解决,新法的推进便无从谈起。”

她将视线投向桌案另一侧,那是一份由太常寺卿呈递的奏折,提议重新调整新法内容,以“适应地方实际”。表面看,这似乎是妥协之道,但实际上却是将新法核心架空,等同于废除。晚晴明白,这些奏折背后,站着的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影子。

次日的朝会,气氛果然更加微妙。大殿内,官员分列两侧,尽管衣冠整齐,神色却各有不同。晚晴坐于皇帝一侧,神态端庄,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群臣。她可以感受到,一些平日里支持她的官员,今日的神情显得格外低调。

随着议题展开,果然不出所料,太常寺卿率先站出,对新法提出了所谓“调整建议”。他说得委婉,但内容无疑是对新法的否定。他的发言引得不少官员低声附和,场面一时间显得颇为尴尬。

皇帝虽居于龙椅之上,但并未急于表态。他的目光在群臣之间游移,最后落在晚晴身上。显然,他在等待她的反应。

晚晴缓缓起身,目光如水般清澈,扫视过每一个官员。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太常寺卿所言,确实是当下问题的一种表现。新法推行之际,地方上出现了不少阻力,这些阻力的确需要解决。但臣妾想问一句,这阻力究竟来自政策本身,还是某些人的私心?”

这一番话直截了当地将问题点明,殿内顿时一片寂静。许多官员避开她的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她继续说道:“新法的目的,是为了均衡地方税赋,解决因特权导致的税负不公。其本质并未触及正常地方官员的利益,但为何在执行时,却有地方官员以各种理由搁置甚至抵制?究其原因,恐怕是某些豪强与官员的私相授受,使得改革触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话音落下,群臣中有些人开始低声议论,显然对她的话既赞同又有所忌惮。而太常寺卿的脸色已经变得难看起来,他勉强拱手说道:“娘娘,臣绝无意为任何人辩护。但地方之事,错综复杂,非一朝一夕可解。若执意推进,恐怕反而会激起更大的反弹。”

晚晴并未立刻反驳,而是微微一笑:“既然太常寺卿提到地方复杂,那臣妾正好想请教,在座诸位中,有谁能明确指出新法中究竟哪一条内容不妥,导致地方无法执行?”

她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安静下来。显然,那些反对新法的官员并未真正研读过政策细则,只是顺着利益团体的指示行事。太常寺卿被逼得哑口无言,只能默默退回原位。

晚晴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改革从来不是轻而易举之事,任何一项改变都会触动既有利益。若因阻力而停滞不前,那岂不是永无改革之日?臣妾并非不愿听取意见,但这意见应当是为了改进政策,而非以阻挠为目的。”

随后,她转向皇帝,语气诚恳却带着坚决:“陛下,臣妾以为,当务之急不是调整政策,而是整顿执行力。若地方官员无法忠实执行朝廷之令,又谈何治国安邦?”

皇帝沉思片刻,点了点头:“皇后所言有理。既然如此,便下旨成立专门的稽查机构,由中央直接派遣巡视使,前往各地督办新法执行情况,若有不遵者,严惩不贷。”

这道圣旨一下,顿时让朝中不少官员脸色大变。许多人开始暗暗权衡,是继续阻挠,还是顺势而为。

朝会结束后,晚晴回到宫中,立即召见了几名心腹官员。她明白,新法的成功不仅依赖于政策本身,更需要在执行过程中以强有力的手段应对反对势力。她与几位官员密谋了一系列措施,包括加大对地方税务系统的监察力度,公开表彰支持新法的模范地方官员,以此激励更多人积极配合改革。

与此同时,她也安排人手在民间收集反馈,确保新法能够真正惠及百姓。她深知,民心才是改革最坚实的后盾,只要百姓能够感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反对势力的攻势便会无处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