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他答应的赔偿,一分不少。
没有答应的,自然略过。
最后,又加上了让月摇恢复自由之身的条约。
待全部写完后,他又认真地看了几遍,方落笔签名,以血烙印。
然后,先交给了身旁的贾寻过目:“贾岛主,您先看了一下,是否有不妥之处。”
贾寻接过,粗略地扫了一眼,便递给了公羊岩,淡淡地道:“你们约定的条约,自然由你们做主。”
公羊岩接过,低头看了一遍,微微点头,然后放在桌上,拿起笔签下名字,按上血印。
一式两份。
双方各持一份,又由贾寻和流云仙子签下了名字。
自此,契约已成。
此时,夕阳已经落山,夜幕悄然降临。
公羊岩收了契约,对着众人拱了拱手,没有言语,转身离开,
这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许多岁。
四周窃窃私语的议论声,不断地传入他的耳中。
但他仿若未闻。
“走吧,回去。”
他走到缥缈仙宗的人群中,淡淡地说了一句,便走向了不远处的飞船。
缥缈仙宗众人,皆低着头,寂静无声地跟在后面。
气氛格外压抑。
来之前,谁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
春风得意风风光光而来,却灰头土脸,丢尽颜面而归。
四周的低声讥讽声,不绝于耳。
缥缈仙宗年轻的弟子们,都紧紧低着头,握着拳头,羞耻不已。
从他们加入缥缈仙宗,直到这场比试之前,他们从未遭遇这般耻辱。
“很丢人,对吗?”
上了飞船,公羊岩看向他们,温声问道。
但并没有敢回答。
公羊岩自嘲一笑,自问自答道:“当然丢人,今日一战,我缥缈仙宗所有的脸面,都被撕下了……”
顿了顿,他突然又抬起头道:“但是,丢人只是暂时的,只要我们有实力,照样可以把脸面找回来。只是……今日来这里一趟,我缥缈仙宗竟然死了五名最优秀的弟子……哪怕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死在这里,老夫也不会心疼,那几个,可都是我们宗门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弟子啊!”
说到此,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嘶哑:“来的时候,宗主还叮嘱过老夫……前几日,老祖还挨个表扬过他们几个……他们是我们缥缈仙宗的未来和希望啊,可是,却在这里,被一个少年,当着那么多修炼者的面给残杀了……”
他的眼睛发红,声音突然变的有些尖利起来:“你们不恨吗?你们甘心吗?”
此话一出,几名长老和年轻的弟子们,都抬起头看向他。
公羊岩的语气又放缓,微微摇头:“老夫不甘心啊……这般回去,我们该如何跟宗主,跟老祖,跟宗门所有人交代?那些依附我们的宗门和国家,又会怎么看待我们?”
飞船已经飞上了云霄,向着缥缈仙宗的方向飞去。
魏无常站在船舷处,低头俯视着下面的人群,隐匿在夜幕中的脸庞上,满是狰狞之色。
周远山来到他的身旁,目光也看向了下面,手指抚摸着大拇指上的扳指,低声狞笑:“半圣么?”
片刻后。
船舱里,几人聚在一起。
“什么时候?”
“再等等,至少,让九天瑶台和蓬莱仙岛的人先离开。”
“一个不留?”
“或许可以留一个,至少,该把那个少年带回去,好好招待一下。”
“的确该好好招待一下……”
与此同时。
巨猿峰的峰顶上,大炎众人正在庆祝今日的胜利。
九天瑶台的怜雪仙子,蓬莱仙岛的苏哲,以及其他几名儒道修士,都来恭贺白依山晋升半圣之境。
同时,几人都开口询问他刚刚在战台上念出了那几首威力极大诗词。
特别是那首让他成功连晋两级的“白日依山尽,更上一层楼”,以及最后的“正气歌”。
白依山拱手道:“这些诗词,是白某无意间在一座上古遗迹中发现的。至于具体情况,恕白某暂时还无法告知诸位。”
几人闻言,都是满脸羡慕,虽然心痒难耐,却也都没有再继续追问。
毕竟是人家的修炼功法。
几位儒道好友又寒暄了一番,方拱手告辞,跟随各自的宗门离去。
怜雪仙子待其他人都离开后,方又返回,有些难为情地开口道:“白院长,如果方便的话,小女子可否去大炎修炼一段时日?小女子卡在如今的瓶颈多年,虽然宗门那里还有文气,但总是感觉差了一些什么。如今贵国文气复苏,文脉已成,所以……”
白依山沉吟了一下,拱手道:“之前白某在台上比试,多谢仙子仗义执言,只是我大炎如今内忧外患,文气刚成,白某还不知道具体情况,需回去查看一番方能清楚。仙子愿去我大炎做客,白某自然欢迎之极,我大炎也荣幸之至,不过,可否再等一段时日?”
怜雪仙子微微一笑,道:“有白院长这句话,小女子就先道声谢了。若是到时候白院长不主动邀请,小女子就厚颜自己来了。”
说完,正准备告辞时,忽地又靠近他,低声道:“还有一事,你大炎那个叫楚飞扬的少年,我家琴瑶师妹看中了,不过她不好意思过来,让我来跟你说说。如果他愿意去我们九天瑶台,我家师妹愿意收他为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白依山顿时一震:“琴瑶仙子?”
怜雪仙子点了点头,道:“白院长应该也知道,这个机会很难得的。”
白依山神色微凝,点头道:“仙子代白某先向琴瑶仙子道一声谢,这件事,白某需要先回去询问一下飞扬,会尽快给仙子答复的。”
“嗯。”
怜雪仙子浅浅一笑,准备离开,又低声道:“下次小女子发消息,希望白院长不要无视才好。”
说完,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白依山看着她清丽淡雅的身影,怔了怔。
不远处,洛凌默默地看着这一幕。
另一边,庄之严默默地看着洛凌,暗暗叹息一声,满脸沮丧之色。
帐篷中。
洛青舟正坐在床边,与师叔说着刚刚那一场精彩的比试。
“白前辈只用了几首诗词,就让那岳阳楼跪地吐血了,我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儒道功法,真个是精妙绝伦……师叔曾经见过吗?”
令狐清竹目光安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这时,南宫火月走进了帐篷,看了两人一眼,道:“该回去了。”
她的语气变的轻松起来,但看到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蹙了蹙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