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头疼了。
“盈盈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
“是啊,当然是。”她轻巧地回答,接着又惯性的眯着眼睛笑,“总之你就和他在一起,我就告诉他你同意了哦,试试嘛,试试又不会少块肉,又不是要你真的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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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出理由来了,辛小萌无法再反驳朱盈盈的话。当她感到心情无比烦躁时,食堂里突然传来了一阵砰砰的巨响声。辛小萌和朱盈盈一起转头去看,发现是吕山弄洒了餐盘中的碗筷。粘稠的汤汁与饭菜溅到了别人身上,对方就大声地谩骂吕山“瞎眼了啊”、“找死是不是,信不信我揍你”、“快滚,滚远点”。
吕山只是不动声色地弯下腰去捡起碗筷,他的眼睛在不停地眨,好像永远都停不下来。
朱盈盈看到这些,就托着腮笑了笑,明明是动听的声线,却可以说出残忍的话来:“那种家伙死掉算啦,干嘛还活着,垃圾。”
垃。圾。
3.
朋友这种东西对于周一航来说是附属品。没错,“这种东西”就是“朋友”。他从不觉得付出真心就必定能够换回真心,他早就明白了“不要指望任何人来了解你”的道理,更“不要以自己的不幸来博取他人同情”,类似于怜悯如此词汇是一种侮辱,有伤人格。但是活在他身边的人却只能看到他戴在脸上的面具,那张光鲜的,总是笑着的脸。
大家都说——“周一航好优秀”,“周一航是清秀的帅”,“看上去特别聪明,是精英”,“在一起一定会有压力,能被他看上的女生绝对很厉害”,“最适合单反的人”,“拍照时的手指真漂亮”。
然而还有另一种说辞——表姐说他冷血,母亲说他薄情,父亲说他只需要相机就够了。周一航觉得怎样都好,谁说些什么都无所谓,那只是他表现出的一种,如果别人想要看,他还有上百种模式可供选择。反正又没人知道他真实的模样,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制造假象满足他人也虚荣自己。
人不就是这样的嘛,只愿相信表面的好,内在是何种形状又有谁会在乎。所以对于吕山那种不懂得伪装自己的人,只能叹息一声说:“太遗憾了。”
吕山在班上排名前十,理化很好,尤其是数学惊人的高,超出周一航二十分,有时甚至是满分。他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他很少说话,性格阴沉,天生就患有眼疾和轻微的小儿麻痹症,所以他的眼睛每天都要不间断地眨啊眨,就像是一个不停歇的电力发动机。他走起路来也不灵活,四肢僵硬,如同关节破损骨质疏松的老年人。
大概就是因为他与周遭人的身体上的不同,才遭来了同班的男生的迫害与女生们的嘲弄。他因小儿麻痹跑不起来,被众人嬉笑追打的时候总会笨拙地跌倒在地,有人将桶里的凉水浇到他的身上,然后集体大笑。他也不会惨叫或是反抗,就只是静默地等待一切结束,好似这些都不足以引起他的愤怒。也恰恰是因为这点,更惹得他人对他的不爽。
有一次周一航经过走廊,看见班上的男生正将吕山拖进厕所里,然后用拖布去刷他的身子。见到周一航,便有人打招呼道:“周一航,你也过来一起吧,这可是缓解学习压力的好方式。”
周一航的笑容找不出疑点,他抬手示意相机,抱歉道:“我要去洗照片,下次再陪你们尽兴,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放学后的校园里安静至极,血红的夕阳鲜艳得有些恐怖,周一航折回教室取相机包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站在教室门外,他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看着坐在靠窗位置上的人。他身上的校服脏兮兮的,眼睛以一秒钟三到四次的频率眨着,头发因水迹而粘在额头,像是泡到就快烂掉的面条。他在定定地看着第二排正中央的空位置。一动不动,心事重重的样子。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空位位置的主人是辛小萌。被班上的男生称之为不喜言笑却散发着令人向往的甜美气息的冰山美人。原来吕山也是辛小萌的众多暗恋者之一?
周一航啼笑皆非,正因为教室里没有其他人在,他才走了过去,问吕山:“眼光不错,喜欢就去追啊,对她虎视眈眈的男生可大有人在。”
吕山猛地惊醒,就像被人发现藏在心底的意图那般不安,他这才意识到教室里的周一航,半张着口手足无措,“我……不是……”
“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他对这种事情又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