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宝虽未吩咐如此之多,但看掌柜大费周章的讨好自己,玉笙烟与自己又是多日不曾吃得顿好酒饭,于是也就罢了,取出两块大洋打赏给掌柜,自顾自与玉笙烟美美享用起来…
俗话说得好,钱财不可露白,此话倒真不假,两人虽然是在雅室吃喝,可是掌柜端那菜时外面也不少人瞧着了,当即便有两人心中猫爪似的动上了心思。
要说这两人,一个任三健一个赵二缺,都是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主,明面上是水上讨活送货运人,暗地里两人四处找那单身有钱的主来接,当这船到了没人之处的时候,立刻便送货变越货,送人变杀人,劫财了账,把人径直送到水里喂了鱼。
青年男女二人,身着华贵出手豪阔,一看便是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没带护院出来混迹,这简直便是送上门来的肥羊,两人又怎能错过?
天降横财,莫过于是!
也不多说,那便在靠雅室最近的一张桌子上,就着碟茴香豆,任三建赵二缺喝上了酒,探得那二人下一步的行迹——也是凑巧,不多时,掌柜便被唤了进去,侧耳细细听来,里间似乎在说什么雇船出海之事。
听得此节,两人心中简直乐开了花,口中一个劲的感谢菩萨神仙,赐两人如此大的恩典——在他俩看来,要是旁的什么地方剪径劫道、巧取豪夺,这都不该两人吃口独食,非得去他处寻过山风、檐老鼠之流趟刀口饭的来合力为之,运气好落个仨瓜俩枣,运气不好,至多不过一顿酒肉了事,哪能到手几个银子?
可这要是出海,那便不就成了两人的口中食,盘中餐?端得隐蔽不说,还能吃口囫囵,汤水都不会洒落一星半点,真真妙到了极处!
雅室之门刚刚一开,那赵二缺已经凑了过去,软磨硬泡把掌柜拖到桌上坐好,恬脸赔笑:“掌柜的,掌柜的,我听说里面的客人好像在雇船出海,呃,他们是想去那里啊?”
掌柜的一挥手,低声道:“嘘!这些都是有钱公子哥的事儿,和你我无关——你打听这个干嘛?”“嘿嘿,还不是混饭吃么?”赵二缺打听是假,接活儿是真,当即便搓搓手凑过脸来:“你快给我说说,到底是不是雇船出海?要真是,这活儿你帮我拿了,到时候亏不了你!”
虽说这两人在宁波没有露底,但那外面的风言风语却是不少,名声也臭污不堪,掌柜知道这事,于是便正了脸色,端然道:“赵二缺、任三建,我可是告诉你们,这俩人虽说有钱,但是听着,却和宁波大帅有点关系——你俩要是打他们的主意,怕是找错了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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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这人与大帅有关系,那俩货心中顿时便是一颤,可是转而又想到那大把的金银,心中一横,桌子下便把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了掌柜的腰,压低嗓子威胁道:“掌柜的,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俗话说,不踹寡妇门,不挡光棍财,我们无非顺个过路银子,你要是今儿个不把这事帮我们圆了,那可别怪我们兄弟多嘴,回头淌水过风的兄弟来你店里讨饭吃,出了事,怕是你店也保不住吧?”
那意思明白,若是不帮,回头便去叫剪径劫道的土匪来店里明抢,届时出了人命官司,这客栈可就保不住被封了——掌柜身子一抖,那下面硬邦邦的东西又朝前抵了他一下,任三建继续道:“这大洋你拿着,其他的事儿就当自己全不知道,带我俩把这生意接了便是…我俩要是吃了肉,回头再给你弄点汤喝。”
掌柜受他这一句,心中也敞亮明白,把自己的处境算了个七七八八,虽说不愿,可也只得长叹一声,把那银子收了,然后道:“我不是吃这刀口饭的人,也不想和你俩有什么瓜葛…现在,我出门去给他们雇船,约莫三个时辰才会回来,这其中…唉!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转身,给家里招呼一声便出得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