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不友,弟何恭?何平叔,莫欺少年穷!”
“我何晏今日便是欺辱于你,又能怎样呢?”
何晏也提高了音量,他仗着个高,只傲然俯视气得颤抖的我。
步步容忍,对周遭流言蜚语充耳不闻,以为逃避就是最省事最轻松的解决办法,可结果呢?只越来越助长了他人气焰,以至殃及亲近之人!
不用说都能猜出,定是何晏听到铖儿是我弟弟后,故意指使曹矩推搡铖儿的。
我最后把目光投向更年长的曹宪,期望着,她能说句公道话,可她眼神慌乱,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
我又悲又愤,只恨自己仍忌惮其母府中地位,不能抡起拳头立即将他教训一番,可回首看了一眼铖儿,我渐渐克制住怒气,心想着先将他带去房中治伤更要紧,遂折回远处,拉着铖儿的手就要踏门入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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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虎却又在这时,抬腿挡住了府门,小曹矩也狐假虎威站在另一头。
“哎——妹妹来这府中也有些时日了,还不知外男不得入内府的规矩么?”
那张姣好的面容,此时此刻,竟教人觉得无比憎恶。
拳头在袖中被我压得关节声直响,胸臆间,一股积蓄了数月的火气顷刻就要喷涌而出。
我想,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忍气吞声,也决不能忍气吞声。
“怎么?不服气?”何晏哂笑道,“来,哭几声,说不准本公子一时心软,就放你过——”
未及话毕,何晏已被我拂袖扬面,他大概以为我真想扇他那张金贵的脸,趔趄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指着他的鼻子,冷笑道:“公子晏,汝读经史十余载,真真忝作书生!”
“住口!”
兴许是这话触碰了何晏某根敏感的心弦,他竟拔出腰间佩剑,指着我的脸,切齿道:
“本公子学剑不久,拿得不甚稳当,若是争执间不慎伤了妹妹,妹妹可要多担待些!”
女婢们纷纷惶惶后退,铖儿见此情状,揪紧了我的袖口,更暗暗向后拉拽。我懂了铖儿的意思,可我将他护在身后,不愿教他看见剑锋上的光。
我心中再无怯意,我亦拔起一旁府卫的佩剑,径直指向何晏。
“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我拔剑的举动赫然惊住了在场众人,曹宪这才发声斥道:“崔妹妹,快、快把剑放下,仔细教母亲看见……”
可我与何晏针锋相对,火焰正盛,谁都不肯退让。
府卫这才察觉我们并非小孩儿间的拌嘴,赶忙上前劝阻,一把夺下我手中的长剑。
“姑娘收敛些罢!休要失了礼数!晏公子乃先朝大将军之嫡孙,姑娘招惹不起。”
“惹不起?呵!如此公子,诚为司空府之灾!”
话出口即悔,可于时气急攻心,我无暇顾忌过多。
不曾想,何晏回剑闻听此言,恼羞成怒,一掌击在我右肩,若非铖儿将我拉住,险些便被推下府阶。
我怒火中烧,跳将起来,直将何晏扑倒在地,并打掉他手中的剑。
入曹府以来,没少受你何晏的刁难,我早就想揍扁你然后被赶出曹府了,择日不如撞日,那今日就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上回后园中的壮公子早被我探听到了,是曹操小妾赵氏独子,姓曹名茂,今日你们不曾走在一块是吧?曹茂打不过,我还打不过你何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