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进一步试探,直接说白蓉可能枉死,店老板露出马脚。
心里有鬼之人不会磨蹭时间,一旦真跟白蓉的事有关,那这个人第一时间要做的事就是撇清关系。
所以程斩和司野在等,而这期间,两人从酒吧老板那又探了些消息来。
果然如他们判断的,店老板等着夜深人静时开始行动。
其实照司野的方式就是一顿暴揍,再硬的嘴他也能给撬开,但程斩觉得,怕是暴力之下不尽不实,而且还浪费体力,于是故技重施,让店老板直接面对心里的魔。
魔,就是白蓉。
结果就轻轻那么一试,店老板的秘密就全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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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他俩之前的计划,把话探出来,再吓走店老板就完事大吉,不想司野性情大变,猛地掐住店老板的脖子,这是计划外的行为,那一刻就连程斩都大吃一惊。
再看司野的神情,着实更令程斩惊愕。
脸色铁青不说,那眼神里迸着愤怒,似烈火熊熊在燃烧。他死命扼着店老板,手劲极大,程斩几番尝试都没能将他拉开。
没辙,只能收回合虚。
雾气一散,司野也就蓦地收手了。
程斩心头有种感觉,很不好。
但具体是什么他无法参透,是源于司野。
司野想了想,那样子不像是困惑,更像是在组织语言。他反问程斩,“他不该死吗?”
程斩闻言一怔。
司野干脆往地上一坐,低垂着脸,在看布袋子里的东西,“像是店老板这种人,确实该死啊,我现在知道白蓉为什么自杀了。”
有一对只知道吸血的父母,从没得到过关爱,弟弟惹是生非,白蓉就像是生活在恶臭的泥沼里似的拔不出来。
她每天忙得就跟陀螺一样,原生家庭成了她的宿命。她逃脱不开宿命,只能拼命赚钱,哪怕弟弟再混蛋那也是割舍不开的血缘,她得想方设法为他筹钱。
但她身边没人帮她。
貌似忠厚的店老板趁机占了她便宜,而且不是一次。光是从布袋子里的照片就能看出来,店老板早就对着她下手了。
白蓉脱离不了,因为有那些照片,还有被老板恶趣味拿走的内衣。她在痛苦,而店老板肆意践踏她的痛苦。
而根据白天老板娘的反应来看,店老板的行为她并非不知晓。有没有揭开那层窗户纸不得而知,但老板娘知道却不阻止只能说明,她也在努力维持这段婚姻。
助纣为虐。
相比店老板的恶劣行径,酒吧老板虽说没付诸行动,可他的做法也许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将一个人逼到绝境,最后选择自杀来避世,那得经历多大的苦痛。人间的沉重她再也承受不住,哪怕面对从高空坠落的恐惧她也不怕了。
布袋子里那一张张照片,在店老板眼里是武器,在司野眼里也是武器,是杀死白蓉的尖刀,不止一次往她胸口上捅。
“阿野?”
程斩低低叫了他的名字,盯着他的脸。
司野这才抬脸,对上程斩的视线,见他用狐疑的眼神瞅着自己,司野说,“我就是挺可怜白蓉。”
心生怜悯,眼神和表情该是慈悲。
但司野的神情不是,眼神更不是。虽说他是低着脸,但程斩还是察觉出不对劲来。
司野胸腔里的怒火似乎未散,他在说店老板该死的时候,眼神里仍旧有燃起的火苗,闪耀着,是还来不及收敛的愤恨。
愤恨?
不应是司野该有的神情。
程斩问他,“你刚刚有什么感觉?”
刚刚吗?
司野不解,“为什么这么问?”
程斩没瞒着,“你的情绪不对。”
司野笑了,“遇上这种人渣,我有点情绪也正常吧?斩哥,你呢,活了千百年,但一颗心始终游离红尘之外,我是有七情六欲的,可不像你。”
好吧,这么解释勉强说得过去。
程斩觉得,或许只是自己太多心了。
将布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司野起了身,问程斩,“刚刚都录下来了吗?”
程斩点了一下头。
这些证据交给警方,也足够能补偿一下白蓉了,至于给店老板定什么罪,那就是警方的事了,想必店老板不会好过,至少,白蓉的父母不会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