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谷把李紫背起来,让李紫的双手环在自己脖颈上,然后才踏上了飞剑。徐怀谷挥剑,艰难地在空中密布的冰凌冰柱中开出一条路来。脚底的飞剑往空中升去,离地面越来越远,不久就进入了云端。
李紫把脑袋贴在徐怀谷的背上,睁眼往四周看了一下,轻声道:“往西南边去一里半,丢出第一张符。”
徐怀谷照做无误,把第一张子符丢出。那张黄纸符箓悬在了半空中,任凭大风如何吹拂,也悬在原地不动。
“往西北边走五里,丢出第二张符。”
“西边再走五里。”
“不对,不是这里,再往南走半里。对,这里才对。”
“东边走八里。”
“东南边三里。”
“好了,最后一张,南边七里。”
很快,所有的子符就已经全部布置好了,只剩下那最为凶险的最后一张母符,需要布置在战场的正中心上空。
或许是冰凤与杨昀之间的战役太过激烈,让双方都没有太多心思关注周围发生的事,到目前为止,徐怀谷和李紫在边沿布置的符箓倒是还算顺利。只是这最后一张母符,位置实在凶险,若是被冰凤觉察,只怕二人有死无生。
徐怀谷站在飞剑上,看向交战之地,迟疑了。李紫心神损耗太多,只觉得脑子里像是在煮馄饨似的,怎么转也转不过来,此时只虚弱地劝道:“走吧,走吧,带我进去。母符布置好之后,还得靠我催动才行。”
徐怀谷直直地看向杨昀。他几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两柄飞剑满是伤痕,速度也大不如前了,而反观冰凤那边,却依旧有无穷无尽的冰供她使用。孰优孰劣,不言而喻。
徐怀谷喃喃自语道:“你说我们这么做,有意义吗?若是停下了雨,杨昀依旧不是冰凤的敌手呢?连我们也要被牵连。”
李紫无可奈何地苦笑道:“可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良心能过得去吗?求自己一个问心无愧,这好歹……好歹也算一种意义。”
徐怀谷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飞剑义无反顾地继续往交战的中心飞去了。碎裂的冰块从他耳边呼啸而过,徐怀谷只是挥剑把它们挡开。越是靠近交战的中央,飞剑的行驶也开始愈发不稳定了起来。
李紫把双手环得更紧了,脸也紧紧贴在他的脖颈上,二人感受得到彼此的体温。
徐怀谷别无杂念,他手中捻着最后一张母符,一心御剑往前飞去。有那么一刻,他似乎深刻地感觉到了,那种身临其境的意味,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里的茅塞顿开之感。一切的一切终究不是幻想的梦境,而是变成现实了。
徐怀谷昂首挺胸,看向远方。他既然身处世间,便终究无法独善其身,这也是他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