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明镜道:“我来侠客岛,是保护我家弟弟,武功秘籍什么的,我没有兴趣,只感悟到五六招剑法。”
姬冰雁道:“我根据石刻浮凋的笔锋临摹字帖,笔法已然有成,不过这是我的武道,并非是太玄经隐秘。”
柳儿道:“我看到了身法。”
江玉燕道:“吐纳气功。”
石破天道:“那个……其实我什么也不懂,我连字都不认识,回去后,定要阿绣教我识字,人人都识字,我却不识得,给人笑话,多不好意思。”
龙岛主道:“敢问石少侠,既然你不识字,如何解开的蝌蚪文?石室内的注解,又是哪位大才给你解释的?”
龙木二岛主油尽灯枯,对于一切都非常看得开,只求死前知道开解太玄经的钥匙,否则便是死了也不瞑目。
太玄经何等高深莫测,这等隐秘岂能轻易展示于人,就连他们两个,年轻的时候,对此也有几分贪心。
看着两人患得患失的表情,石破天立刻说道:“没人给我解释,我一个字也不认识,就只能看图画,然后发现图画变成小人,有各种各样的动作。”
龙岛主奇道:“小人儿……”
石破天道:“嗯!”
木岛主道:“蝌蚪文呢?”
石破天道:“那些小蝌蚪,我只是看了看,便会发现穴位跳动,然后根据穴位找寻蝌蚪,这个可好玩了。”
木岛主突然一顿足,叫道:“我懂了,我懂了,大哥,原来如此!”
龙岛主一呆,登时也明白了。
他二人共处数十年,修为相若,功力亦复相若,只是木岛主沉默寡言,比龙岛主少了一分外务,因此悟到其中关窍之时,比他早了片刻。
两人四手相握,神色又是凄楚,又是苦涩,又带了三分欢喜。
龙岛主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这许许多多注释文字,每一句都在故意导人误入岐途,可是参研图谱之人,又有哪一个不去钻研注解?”
木岛主道:“注释非但无用,而且大大有害,倘若没有这些注解,我二人的无数心血,何至尽数虚耗?数十年苦苦思索,多少总该有些进益吧。”
李瑾瑜叹道:“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早就已经明示了。”
龙木二岛主闻言对视一眼,两人在此闭关四十余年,大好年华尽数浪费在侠客岛,早已是须发皆白。
群雄闻言,有的豁然开朗,有的则是茫然不知,还有的羡慕姬冰雁。
在场这些人,除了石破天,唯有姬冰雁钻研笔法,想来收获是最大的。
这却是大大的谬误,若是钻研笔法就能领悟太玄经,四十年来,为何无人能够参透?别的不说,龙木二岛主请来的那些大才子,早就临摹千百次。
姬冰雁感悟到的,只是最适合自己的部分,就好似叶孤城等人,领悟到的并非太玄经剑法,而是其中的剑意。
二十四句诗,蕴含不同的武功,每个契合武道意念的人,都能够感受到适合自己的武功,若是比较收获多寡,收获最大的,应该是尉迟明镜才对。
在场众人,就连江玉燕、柳儿两个来游山玩水的,也有练武的念头。
唯独尉迟明镜,她是真的为了保护李瑾瑜而来,对太玄经也没有贪念。
倒不是真的毫无贪念,毕竟她是练武之人,对于武功自然有所喜爱,尉迟明镜不贪,主要是因为李瑾瑜。
李瑾瑜领悟到了,自然会把太玄经的精要传给她,李瑾瑜领悟不到,她便是穷经皓首,也领悟不到一两成。
既然如此,何必白费力气?
尉迟明镜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天赋异禀的绝世天才,前人的路已经足够,自己开拓着实是有心无力。
李瑾瑜教她,她就学两招,李瑾瑜什么都不说,她就看个热闹。
如此一来,倒是契合佛法。
佛祖传下的修证法门是戒、定、慧三学,《愣严经》云:摄心为戒,因戒生定,因定发慧。
正是因为无思无念,无想无欲,反倒能够静心凝神,领悟禅机智慧。
若主动参悟,不仅大大违背太玄经之精要,而且违背无相心法之佛理。
万般事物,皆有缘法,尤其是禅机顿悟,最是不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