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一幕,陈醰像是中了邪一样,不断挥舞着刀,砍着那些根本触不到的镇墓兽。在挥了几次刀后,他突然将脸对向我,一步一步,凶气逼人地走到我面前,而我能看到在自己面前有一条镇墓兽的影子,它像一条阴邪的毒蛇,正引诱陈醰向我逼近。
我不知面前生的事情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实在太乎我的想象。如果是假的,那这个感觉太真实。面对着陈醰凶恶的样子,我举起砍刀,双手不住颤抖,对陈醰道:“老醰,是我,流子,快醒醒……”
我从来没有这样苦求过陈醰,因为我们之间并不存在这样的刀锋相对,可他盯着我面前的镇墓兽,焦距完全没有在我身上。我焦急无比,在他挥刀对向我的时候,就看他啊一声,脖子上有一根银针,他将它拔出,愤恨回头,蓝鹊溪攥紧手里的匕,朝着他的脑门而去。
“不……住手!”我喊着。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在他们之后,小道士抓住了苗族丫头的头,冷情将她一扭,只听咯嗒一声,蓝丫头瞬间失去了生命迹象。
搞什么?我的呼吸不由停下来,瞧着蓝鹊溪一脸死气地睁眼看着我,我一屁股跌在地上。那些镇墓兽的影子穿梭在我们之间,大家仿佛都看不到彼此,只懂得不停的对着空气厮杀。
时间不过几分钟,一下子死了三个,如今只剩下陈醰、我、还有小道士。我抱着头,不敢接受这个事实。如果他们再看不到我,我身边一旦有镇墓兽的影子穿过,那么接下来死的就是我。意识到这点,我突然想明白了,与其对付这些东西,害死挚友,我宁可什么都不做。
就此我站起身,身边的影子嘶叫着,像回廊里的风,野性异常,它们呼呼从我身体穿过,一阵阵的疼痛贯彻胸腔,而陈醰举着刀飞扑而来,我仰头狂叫,慢慢的就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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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西室安静地不像话,长明灯在青铜壁上平稳燃烧着,没有一点的波澜。我平躺在地上,心里空空的,不知自己现在是死是活。如果是死了,不用面对朋友的惨死,我还能接受,若是活着,要感受撕心裂肺的离别,我承受不了。
也不知是哭过还是怎么了,我的眼角湿湿的,刚才悲惨的一幕在脑海里上演,仿佛就在眼前。一瞬间,心如刀绞,我将手无力地放在眼睛上,悲痛哭泣。哭了一会儿,我暗想:怎么会,我明明死了,为什么还会那么难受?人死了不就没有感觉了吗?
就在我产生疑问时,现前头有人和我一样哭着,但是他们哭得比我还惨,是那种嚎啕大哭。我心说:这还赶巧,碰到和我一样哭丧的人了?仔细听,这声音很熟悉,像陈醰和宝财。我心惊不已,暗想,怎么?咱三难道已经到了阴曹地府?要不然怎么都哭得那么伤心?
也好!我暗自说着,死了至少还在一块,不如和他们打个招呼,好结伴去投胎。想到这,我便坐起身,胸口的疼痛已经没有了,老醰和宝财两人躺着抱在一处,眉头紧皱,满脸的泪水。蓝鹊溪在最角落,她手上扎着一根银针,小道士也是闭着眼。令我困惑的是,我记得初八的头刚才被陈醰砍掉了,可现在看,他的人头好好的长在脖子上。而我们现在还在这个西室,地上有一大堆散落的镇墓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