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府正厅,周念娇拖着病躯,半靠在首左椅上,首右椅坐着一个獐头鼠目的老者,小眼里透着阴狠的光。
下首位各坐着黎官掌门人曲宝金和曲宝玉。
“大嫂,您十万火急差人唤谨玺来,是有何急事?”右首位獐头鼠目的老者,正是麻衣派掌门人曲谨玺,也是周念娇的亡夫曲谨言的二弟。
“二弟,自你大哥去了后,我与宝玉孤儿寡母支撑着曲府,本有我娘家周家山庄供养,还有当年我父亲留给我的一些周记股份,曲府才得以安泰度日。”周念娇神色悲戚。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曾想,周家山庄一纸通告,斩断了曲府赖以生存的来源,让曲府从此举步维艰。”周念娇说到伤心处,滴下老泪来:“俗语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身为曲家人,自不能坐以待毙,任那周家山庄欺凌。”
“大嫂,您打算如何应对?”曲谨玺捋了捋额下稀疏的山羊须,问周念娇。
“伯母,您作主便是。”曲宝金随声附和。
“我的意思是,召集曲氏家族的人,去焦县向周鸿泰讨要个说法。”周念娇正色道。
“大嫂,周家山庄是因有大嫂您,才对曲府提供财物,如要向周家山庄讨说法,也需得大嫂亲自去才行。”曲谨玺回应。
“我本是有我父亲的授意书的,无奈因急于将孙儿过继给周鸿泰,而失了那份过继书。谁曾想,孙儿也在周家山庄意外落井溺亡,导致如今我已无任何能制量周家山庄的东西。”周念娇想起在周吴氏那赔了夫人又折兵,禁不住痛心疾首。
“大嫂,您确定曲策落井是意外么?曲策已十岁,怎会不知那井水能溺人致亡。”曲谨玺话中有话。
“二弟,您的意思:策儿溺亡是周家山庄刻意所为?”周念娇惊道。
“事已至此,咱们就不惧与周家山庄翻脸了。即使曲策溺亡是个意外,也要定周家山庄一个看护不力之罪,人死在周家山庄,周家山庄就要给个说法。”曲谨玺挑了挑稀黄的眉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二弟高见,我一妇人家,孙儿没了,早已乱了分寸。宝玉去了一趟周家山庄,周鸿泰却拿出我持有四家周记产业股份的负债账本来,摊到我们曲府,还是赔付五十万两银子出去。周鸿泰这是要将我们曲府往死路上逼啊,宝玉也没了办法,回来同我商议,我也只能求助二弟和侄儿了。”周念娇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望向曲谨玺和曲宝金。
“大嫂,周家庄不仁,就休怪我曲府不义。我曲府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轻易拿捏的主。”周谨玺笑的阴毒,露出因长期服食自炼丹药而致牙齿发黄的大黄牙。
“一切听二弟的安排。”周念娇感激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