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尊重“能耐”与“背景”,后者远远大于前者。
虾头贸然被带进去,也许看在白启的面上,不会受到明显的轻视,却也无法真正融入,到时候兴许就不自觉成了跑腿传话的帮闲角色。
所以,白启更情愿虾头继续待在松山门,学他日思夜想的铁裆功。
反正只要生活条件渐渐改善,总能把一练筋关熬出头。
婉拒长顺叔和周婶的再三挽留,白家兄弟趁着天色未黑赶到通文馆。
宁海禅果然人去楼空,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留下刀伯独自看家。
“往年都是这般过的,小七爷快些回家吃年夜饭吧,我约了老梁头喝酒,岂会冷清。”
老刀笑呵呵坐在前院,并未答应跟白启的邀请。
就这样转悠一大圈,等回到自己家已经快要入夜。
各家各户灯火明亮,时不时响起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声音,从内城传出。
白启早就与东来楼的掌柜说好,订了一桌最贵的席面。
除去一条清蒸的七星斑宝鱼,还有煲足火候的蛇羹、土锅焖得喷香的羊肉,以及几碟豆腐小菜。
老许仍旧不喜欢上桌吃饭,捧着粗瓷的海碗,弯腰退回后院,很乐意跟追风马说会儿话。
照这样看。
这一年的团圆饭,最后还是白启和阿弟白明两人相依为伴,但吃的东西、住的地方,乃至于所过的日子,都截然不同。
“多吃点。”
白启把七星斑的鱼腹夹给阿弟。
“嗯嗯。”
白明大口扒饭,腮帮子高高鼓起。
“喝一小口,不许贪多。”
白启烫好两杯花雕酒,递给阿弟,然后举杯:
“山高有行路,水深有渡舟,和气作春妍,新年胜旧年!”
白明听话的抿一小口,柔和的酒液并不辣喉咙,反而有些甘香。
他双手捧着滚热的酒杯,嘿嘿笑着,眼里透出无尽的满足与欢喜,重复阿兄所言:
“山高有行路,水深有渡舟,和气作春妍,新年胜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