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少陵攥紧拳头,若非听闻姓白的迈入二练骨关,换血数次,他刚才何至于跑这么快。
实在打不过!
家中供奉的高手,斗不过宁海禅。
他自己嘛,也不是白启的对手。
只能暂且隐忍了!
……
……
“何少……”
丁老二觍着脸凑上前,结果迎面就是一记大耳刮子。
“老爹刚死,便急着发卖奴仆,真是大孝子!”
念及冯少陵死在黑河县,到时候十三行震动,何敬丰犹不解恨,又补了一脚。
这位何家长房七少爷好歹一练,筋骨强壮,把身体虚浮的丁老二踹成滚地葫芦。
“赶紧把卖身契拿出来!白哥的手足兄弟,便也是我的至亲好友!瞎了伱的狗眼,竟敢卖他去外乡苦窑!”
丁老二跌得鼻青脸肿,谁能想到短短半个时辰不到,自个儿接连挨了两顿打。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倒霉透顶。
“那个扫把星!给我招灾……”
他不敢怪罪义海郡的牙行冯家、典当何家,只能暗自咒骂该死的阿蟹!
“卖身契有的,何少。你要买多少个?这些……签的全部都是死契,三百两银子全部打包,任由你处置发落,如何?”
丁老二哎哟叫唤两声,狼狈地爬起,让两条健仆架到何敬丰面前。
啪!
又是一记大耳刮子!
这下抽得重,打得丁老二眼冒金星。
“狗杀才!还开口与我要起钱了!”
何敬丰气不打一处来:
“你若真把白兄的手足发卖掉了,而今脑袋还能安在脖子上?本少爷救你一命,还未跟你讨债!你倒反过来伸手……”
啪!啪!啪——
何敬丰左右开弓,大逼兜子使劲招呼,直把丁老二抽成猪头。
终于让后者含泪求饶:
“何少……我不要钱了,不要钱了!”
何敬丰往常疏于拳脚,全靠食气吃药,一时也有些累,摆摆手道:
“羊伯,将那些卖身契搜出来,一把烧干净!一家破落户,还签死契卖身,无法无天!我何家开的鱼栏,都只是活契!”
所谓活契死契,前者属于雇佣有期限,短则三年,长则十年;
后者乃终生为奴,后代子孙皆如此。
通常来说,只有勋贵豪族蓄养私奴,仆从上千,才签死契。
便是鱼栏柴市火窑,卖身投奔也以活契居多。
羊伯五指发劲,指甲锋利如刀,一摞摞卖身契被撕扯粉碎。
头上插着草标的一众丁家奴仆瞧见这幕,麻木的脸色浮现几分活气,连连对着何敬丰叩拜,口称恩公。
何家长房七少爷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骂他不学无术,纨绔乖张的人,多的是,但对着自个儿感恩戴德,则少之又少。
“果然还是得跟着白哥做事!他义薄云天,急公好义,我也能沾沾光,混个好名声!”
何敬丰心下大为快意,转念想到全身上下只有嘴巴硬的冯少陵,又开始头疼。
这小子多留在黑河县一天,他睡觉都难安稳。
冯家老太爷也真是糊涂,把长房的独苗派到黑河县,这跟把河里的鱼虾往油锅里扔有啥区别?
……
……
冯少陵下榻落脚的大户院子,小厮苦着脸捧回几份鎏金帖子,上前禀报:
“少爷,东来楼的掌柜说,店太小,供不起咱们这尊大佛,接不住富贵。
还有断刀门、神手门、天鹰武馆几家,小的连门都没进去,个个推说师傅生病、养伤、回老家探亲,反正就是没空……”
啪!
茶杯砸地,摔得粉碎!
冯少陵脸皮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