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想着,就你这一手邪门到家的养剑术,便足以让我心服口服了。
倘若自個儿能学会,他日回到剑宗山门,绝对做得到横行无忌,比晋升真传的众位师叔还要豪横!
眼睛一瞪,佩剑就没了,再花言巧语,就将他人耗尽心血温养的兵器拐走。
妥妥的剑修大敌!
“止心观的璇玑道长,称白七郎你的资质冠绝义海郡,如鹤立鸡群,超拔流俗。
今日一见,确是如此!常言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观天水府同辈当中,胜得过你的骄子,不多。”
淳于修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跟不要钱似的。
“师叔也是忍辱负重啊!”
龙霆锋眼角抽动,凶名赫赫的无生剑,居然还会奉承人?
这要给那帮师兄弟看见了,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
“淳于宗师折煞晚辈了,天下豪杰如过江之鲫,白某哪能排得上号。”
白启虚虚眯起眼睛,满是人畜无害的和善表情。
堂堂剑宗真传,这么好说话?
莫不是是打算先礼后兵?
白七爷打定主意,稍有不对,他就高呼“师爷救我”!
反正有明王怒护身,作为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至少扛得住宗师一击!
“白七郎真是虚怀若谷,不骄不躁,龙师侄,这一点,你要好生学着。”
淳于修故意板着脸,训斥龙霆锋。
“师叔教训的是,我一定多跟白兄弟讨教。”
龙霆锋胸口起伏,面无表情点着头。
想他内门大师兄,有望晋升真传的剑宗天才,向来都是被拿来做典范。
啥时候受过这份委屈!
“淳于前辈切莫如此说,龙兄名震府城,宛若飞龙在天,晚辈远在穷乡僻壤之地,也多有耳闻。
龙兄这种剑宗的栋梁大材,日后必然是位列鸾台,同天骄争锋……不怕两位笑话,白某人心底里,实则欣羡得很。”
论及夸夸放好话,十个淳于修加在一起,也不可能是白七爷的对手。
可恶,这小子怎么一点飘飘然的神色都未流露!
堂堂四练宗师欣赏你,居然都毫无反应?
淳于修呲了呲牙,他当初少年成名,意气风发,师兄弟吹捧几句,便敢提剑跑到千丈崖斩毒龙,好悬没死在那里,捡回半条命。
万万没料到,相比起喜欢显圣的宁海禅,作为徒弟的白七郎却显得沉稳。
于是,这位剑宗真传眸光一转,顺着话头说道:
“可惜啊,白七郎未曾生在府城,不然以你的天分,早已被上宗、道宗收入门墙,拜入内门,拔擢真传,名登仙籍……这可是大好的锦绣前程!”
白启面色平静,似乎不甚在意:
“师父常常教导,凡事莫强求,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前程好坏,在乎自身,与旁的关系不大。
正所谓,天地寂然不动,而气机无息稍停;日月尽夜奔驰,而贞明万古不易……只要持身正,持心静,自能跋涉过俗世洪流。”
这种蕴含至理的金玉良言,宁海禅那厮讲得出?
淳于修扬起眉毛,表示怀疑。
他没有纠结,眼见挖墙脚进展不顺,干脆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不瞒伱说,剑宗向来秉承兼收并蓄,包容博采的行事之风。白七郎虽未练过剑,可从你与南明离火、霜草的缘分来看,定是个可成大材的好胚子。
我忝为剑宗真传,亦知‘淡中知真味,常里识英才’,这是‘子午令’,相当于挂个内门的身份,白七郎若有心,不妨拿着。
得空了,通过虚空接引,来我剑宗山门,鼎鼎有名的内景地之一,‘论剑海’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