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人在喊谢桉去吃饭，谢桉笑着说好，再回过神听电话那头的声音时，只觉得夏佑似乎更安静了。

他不说话，谢桉便主动找话题。

“要开视频吗？”

椅子摩擦着地面，发出略微难听的声音。

夏佑直起身子，盯着镜子里唇红齿白的乖巧少年看了一会儿，略微紧张地把月亮夜灯放在一旁，双手捏着手机。

“好。”

他话音刚落，谢桉就挂断了电话，几秒后，微信视频通话被打过来。

整理了一下略微凌乱的栗色头发，他抬手安抚好繁杂的心脏，轻眨眼睛，纤长的手指轻划。

处在异地的两人，通过屏幕看到了对方。

谢桉在笑。

身后的暖色灯光柔和她的边缘，穿着臃肿笨拙的棉服，将自己裹成一团，偶尔有雪花飘在她身上，却又瞬间融化。

她似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看的，镜头一晃，转向一旁的风景。

“请你看雪。”

寒凉的路灯下，映着雪花的轮廓，不远处隐藏在夜幕和薄雾下的雪山，神秘又宏伟。

岩市的秋天和夏季相连，温度还很高，多数人都还穿着短袖，数着日子期待天气凉爽一些。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点，她才会对他说这种话。

夏佑只能看到屏幕里的那一小方景色，朦胧又模糊，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觉得这是他看过的最漂亮的风景。

“真好看。”

“等姐姐赚大钱，寒假的时候，也带着你过来玩。”

冷凝寒凉的月色，被暖黄的灯光取代，谢桉对着屏幕朝着夏佑弯弯眼睛，说了这句承诺。

手指隔着屏幕碰了碰谢桉的脸颊，如鸦羽的眼睫轻颤，夏佑答非所问。

“我想你了，姐姐。”

“我忙完就回去，如果能赶上的话，下周五去学校接你。”

身后的人又来催谢桉了，还有几位女生跑过来围着谢桉说话，笑着拉她去桌子旁，喝点热汤暖暖身子，以免生病。

谢桉不再推辞，顺着她们进了屋，将风雪和夜色挡在门外。

“好好吃饭。”

这是她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