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了揉眼睛,昨晚没怎么睡,现在有些犯困。揉着揉着,手指上就出现几滴血。
正好是之前受伤的那只眼睛。
陈歌拿手帕给我擦,越擦越多。我第一次见他这么慌,拉着我就去楼下,我们俩站在寒风中,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披上一件衣服。
好在一个过路人听得懂英语,陈歌问了附近的小诊所,就匆匆带我过去了。
医生是个很年轻的女人,她检查了一会儿我的眼睛,有些沉默,脸色也不好看。
我大概知道了结果。
可我依然不死心。
“医生,我这只眼睛,还能保住吗?”
她摇摇头,说:“你这只眼睛之前应该受了很严重的伤,后来好了,然后也不在意,现在这种情况,只有劝你放弃了。”
当时是好了,还在暗自庆幸。陈歌后来问起我的眼睛的事,我也是胡乱搪塞过去,他让我把眼睛包上,变成独眼龙,我也没听进去。
我低下头,捂着眼睛的手慢慢地放下了。我接受了。
只要不死,不就是只眼睛吗?
“不能放弃。”陈歌说,“你甘愿一辈子变成独眼龙吗?”
“我总得接受事实。”
“那就不看了。”他拉着我走了,医生想拦我们,被陈歌推到了一边。
陈歌带我回了家,我的眼睛已经不流血了,可还在疼。
“给我个痛快吧,这样下去等着它在眼眶里烂掉,不如一下就失去它。”
“我能治好你。”
我什么也没说,洗了把脸,换了衣服回到房间。我太困了,沾了床就睡了。至于陈歌,我合眼前,他还站在门口,背对着我,举起一根烟抽起来。
也许第二天,眼睛就真的坏死了。
那样也好,不必为它担心了。
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陈歌告诉我帮我请了假,米勒让我在家好好休息,只是扣我这几天的工资。
我摸上我的眼睛,好……好了?
“你治好的?”
他没说话,转身出了门,过一会儿,我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走近一看,才看见他在做筷子。
三双。
“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