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他是故意来气她的,他可真是好本事,她觉得自己快气到七窍生烟了。
她望着对面男女有说有笑,强烈平复着自己纷乱的情绪,拿起筷子,向着笼屉上的包子狠狠一插,而后放在碗中,握紧了筷子,如同报仇一般,一下一下戳着碗中那只可怜的包子。
“颜淡……包子。”沐璃望着碗中被插的稀烂的包子,忍不住提醒道。
颜淡气恼的眸光死死凝视着应渊柔情似水的眼神,经沐璃提醒方低头看去,那千疮百孔的包子已然面目全非,她顿觉胃中一阵翻滚,紧不住干呕了几声。
这不合时宜的声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应渊轻暖的眸光瞬间染了一层关切的神色,他低沉的声音悠悠响起:
“你还好吧?”
不问还好,他这一问简直就是在明目张胆的刺激颜淡。
她好的很,若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不敢相信,他竟然跟别的女子亲亲我我,还当着她的面,什么心疼可怜的,统统都不作数了。
“好的很,来夫君,再吃块鱼。”说罢,颜淡嫣嫣一笑,一筷子下去,那未动几口的鲤鱼半个身子已然落在了般般的碗中。
鱼肉在般般小小的瓷碗中,一大半悬空垂在外面,粘稠的汤汁滴答了满桌,惹得般般一时不知如何下口。
应渊瞧着颜淡恼怒愤恨的模样,眸光滟滟闪烁着狡黠的碎芒,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禁不住唇角微微一扬,荡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好好的一顿饭,让几人吃的是索然无味。
颜淡不屑的眼神瞥向对面的应渊,唇角上扬扯出一丝冷笑,她有些负气地说道:“我吃饱了,先回房了。”
说着不等惊诧的众人有所反应,便自顾自的离席,向着楼上行去。
“等等,我同你一起。”
语落,沐璃放下手中的木筷,连忙跟了过去,心中不觉暗想,这般古怪的氛围,她还是尽快远离的好。
随即脚下的步子也随之急追了两步,搀起颜淡便向楼上行去,留下般般一脸的匪夷所思。
他望着颜淡离去的背影,心中不觉暗暗思忖,往日她是最热情好客尤其对自己有恩情的人,向来是为人豪爽不拘小节,怎的今日却一反常态。
思及此处,般般眸光一转,望向专心为云竹夹菜的白公子,神色沉凝了几分。
应渊敏锐的察觉那道直视的目光,他眸色一深,挑眉瞬间扑捉到对方探究的眼神。
般般猝不及防与他目光相撞,眸光瞬息一怔,思绪也仓皇起来,那两道凌厉而清傲的眼神带着几分轻魅之气,竟令他有些不寒而栗,似乎只有九重天高高在上的那位曾让他有此感觉:
九重天?
呵呵,原来如此……
应渊你还真是个胆小鬼,竟然不敢以真容示人。
般般眸光轻转,唇角微扬噙了一丝轻笑,不急不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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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公子,云竹姑娘慢用,我去瞧瞧我家夫人,想必她是身有不适,在下先失陪了。”
语罢,他利落的起身,声音洪亮而张扬地对着店小二说道:
“小二,这桌饭菜记我账上……”
呵呵……羊毛出在羊身上,不花白不花。
应渊瞧着般般一副嚣张的模样,便猜出这小子看出了端倪,他心中略有不快,可面上未露半点异色,反而是微微扬唇带了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云淡风轻地说道:“无妨,公子请便。”
语音刚落,般般便毫不客气的转身阔步向着楼上行去。
应渊目光追逐着般般的背影,直至他渐渐消失在二楼的尽头,他的眸光瞬间染了一层寒霜:
我家夫人?
哼……他还真敢说……
他微眯了眼眸,神色瞬息冷厉起来,禁不住扯唇冷笑,待他腾出空儿来,定要让他好看,觊觎他的女人,他不是一天两天了,以前纵着他不过是因为那些陈年旧事。
可如今他竟然胆敢鼓动他的女人出逃,哼,这笔账他早晚要同他一并清算,不过,不急,一点一点慢慢来。
“白公子?白公子?”一声娇软,叫的人瞬间酥了半边身子,云竹瞧着应渊出神的目光禁不住轻唤了几声。
此刻应渊瞬间收了视线,眸光里带着几分艳色,向着身侧的云竹淡淡一笑,轻声说道:
“云竹姑娘,可吃好了?”
云竹瞧着应渊这般体贴,神色里带了几分羞怯几分娇媚,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了他的问话。
应渊将云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他眸中闪过一片碎芒,带着一丝轻魅之气,扬唇轻笑道:
“我看天色还早,云竹姑娘何不上楼坐坐?”
云竹闻言,低头默了一会儿,眸光里闪过一丝不宜察觉的精芒,但转瞬又换做平日谦卑胆怯的模样,低低地问道:
“这……不会太过讨扰公子吧?”
应渊唇角噙笑,眸光艳艳地说道:“怎么会……”
语落二人亦陆续离席,一前一后向着二楼行去,而那搁置在碗中依旧在滴落汤汁的鱼肉,以及满桌未动几筷的菜品,孤零零地摆放在那里,不像用膳,倒像是某种献祭。
瞧着空空如也的方桌前,店小二抬眉望向二楼,叹了口气不觉摇了摇头,连忙俯身收拾桌子,真是浪费,不过他转念一想,今日的午膳又丰盛了。
此时的颜淡站在桌前,自顾自地拿起茶壶倒了一盏冷茶,咕咚咕咚大口的喝了起来,这一连喝了两盏冷茶,才觉心中一团灼烧的烈火稍稍平息了几分,她气鼓鼓地坐在木凳上生闷气。
心中是越想越气,做错事的明明是他,他不仅死不悔改,还在她面前同别的女子亲亲我我,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沐璃瞧她因气恼涨红的双颊,实在有些摸不着头绪,禁不住出声问道:“颜淡,喝冷茶是要生病的,你这是到底气什么?”
颜淡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气愤地说道:
“我没事,不过是让狗污了眼睛。”
她这一回答,沐璃头脑更加混沌了。
狗?哪里来的狗,她怎么没看见来着,不经大脑的问话就这般脱口而出:
“狗?嘶……我怎么没看见,什么狗?”
颜淡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抚着额头扯唇敷衍的假笑,简直是鸡同鸭讲,说不通道不明。
此时般般亦走入房间,瞧着她的表情,撇了撇嘴,故意装傻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一旁的沐璃白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你这演戏有瘾啊,房里就我们仨,你演给谁看?”
“仨人?那可不一定啊!”般般眸光一闪,别有深意地说道。
与此同时,房外的回廊上传来了女子的娇笑以及男子沉稳低哑的声音,无需多加思考,颜淡便知来者是何人。
她杏眸一转,对着还要出言的沐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细细聆听着屋外的情形。
起初是一阵吱吱呀呀的开门声,过了一会儿随着阖门的声响,回廊上便再无了声音,变的沉静一片。
颜淡突然发觉应渊许是做戏给她看,故意逼她就范,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她心中那种闷堵的情绪愈加膨胀了起来。
她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明明知道应渊是刻意为之,可她还一股脑的往坑里跳,而她心中亦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应渊向来是个纵欲惯了的人,这些时日想必他克制隐忍的很是辛苦,那他会不会一时冲动揽着云竹迫不及待地云雨一番,反正在应渊看来,是她先不要他的。
思及此处,颜淡心中纷乱一片,忐忑焦灼的内心实在按耐不住,她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勉强压制着躁乱的内心说道:
“过了多久了?”
啥?
沐璃一脸茫然地望向颜淡,不知所云,而一旁的般般实在忍不住,将头侧向一旁,单手握做拳状遮掩了唇角克制不住的笑意。
此时颜淡猛然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向着屋外行去,回眸对着沐璃般般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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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跟来,我有些私事要解决。”
沐璃一脸的忧色,瞧着颜淡一副要找人干架的阵仗着实有些担心,她不假思索地连忙跟了过去,却被身后的般般勾住了后领如同领小鸡一般扯回了屋内。
“你干嘛?”她有些气恼,转身推开了对方,怒目圆睁地说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般般面对这个没有眼色又蠢的可以的女人,真想伸手将她脑袋敲醒,他扯了扯唇角,眉梢一挑带着一抹玩世不恭,激她道:
“你去啊,最好现在立刻马上去……”
哼,真是不知好歹,颜淡那副阵仗冲过去八成不管不顾的乱发一顿脾气,届时亲眼目睹应渊的窘态,依着应渊爱记仇的毛病,有她什么好果子吃。
他好心帮她,她还以怨报德,他还真是多余管她了。
沐璃哪里知道般般的用意,她抬眼迎上那双促狭的眸子,撇撇嘴负气地说道:
“哼……你要我去我就去啊,本姑娘偏偏就不去了。”
瞧着沐璃要跟他杠上的架势,般般抿唇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不仅感叹,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刻的颜淡,眸光里染了浓重的怒意朝着门外冲去,她站在应渊房门前戛然而止,心中竟有些踌躇起来,方才一时激动,禁不住毫无顾忌地随心而动。
就在此时,房内传来一声娇滴滴的轻唤,一句白公子叫的酥软妖媚,颜淡再也按耐不住躁动不安的情绪,不假思索伸手去推那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