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寒山寺。
一群劲装短打的武人队伍,踏着静默的夜色徐徐登山。
望着位于山顶那高耸的塔楼,领头的中年汉子头戴斗笠目光低沉。
“自从夜禁行人绝,不信乌啼城外钟。这寒山寺自莲花大师圆寂后,山门紧闭,唯恐寺内供奉的太苍经被盗走,哥几个招子都放亮些,寺里护经的僧众可不是吃干饭的。”
斗笠汉子身后的数十好手全都无声颔首,今夜这寒山寺即将化为一片焦土废墟。
但一行人刚刚行至半山腰,便发现山道上站着一名女子,高高束起的马尾,配着手中那在黑夜中闪烁红光的长剑,极具有辨识度。
见到拦路之人,中年男子目色凝重。
“剑鬼?我还以为你已经死在长安城了呢!”
李红袖神色平静却透着凌冽的杀意。
“洪震,你带人深夜闯山,意欲何为?”
名为洪震的斗笠客摇头一笑。
“没想到江南武林杀人如麻的剑鬼,居然会为一间佛寺驻守山门,那帮秃驴给你开了什么价码?我潮声门愿意出十倍!”
李红袖并未回答死人的问题,赤魈剑在寂静的山野间嘶啸,仿若佛门清净地惊现山鬼夜哭!
洪震脸色难看到极点,可事到如今也只能闷着脑袋往前冲,半山腰处瞬间爆发出震天的厮杀声。
一个时辰后,寒山寺禅院门前,李红袖抖了抖赤魈剑上的血水,虽然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气息还算平顺。
小沙弥恭恭敬敬奔到李红袖身前,行了一个佛礼。
“阿弥陀佛,多谢李施主出手相帮,主持有请。”
李红袖点了点头收剑入鞘,跟随小沙弥一路朝着主持院走去。
香火缭绕的佛堂中,寒山寺主持枢机和尚,虔诚的盘坐在蒲团上,面前放着一本泛黄的经书,上书《真典太苍洗神心经》。
李红袖持剑踏入佛堂,枢机不为所动,依旧紧闭双目,只轻声问道。
“李施主,这次出手感受如何?”
李红袖横剑膝上,坐在枢机对面的蒲团上,眼中红芒闪烁,似乎在极力克制。
“无用,我还是想杀你。”
枢机闻言古井无波,伸手翻动经书。
“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李施主的心魔愈甚,贫僧只能尽力而为,如若失败,也算寒山寺当有此一劫。”
枢机口中繁复晦涩的经文开始在佛堂内回荡,逐渐笼罩住李红袖的心神。
李红袖盯着太苍经,双手死死握紧赤魈剑,一股自心底不断升腾的杀意,渐渐在恢弘的诵经声中平息。
姑苏城中,一间略显豪奢的四进院落中,燕王萧世绩枯坐在烛火旁,桌上堆满了各式卷宗文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