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灯了,刘藜才蹑手蹑脚地回来。
柯生华突然在蚊帐里气呼呼地:“你不知道你这样会吵醒大家的吗?!”
刘藜反诘:“你自己睡不着别‘屙屎不出赖地硬’!”
夏泊舟把手伸出蚊帐,扯了扯刘藜的衬衫下摆,示意她不要作声。
梁天鸿看杂书多,嘴巴油、会吹水,一会儿土语、俚语,一会儿各坊间段子,每次把一大堆女生笑成人浪,去哪都有一帮女生跟着听他讲故事。
放假回家翻七八道山,女生蜂拥着他,边走边听他吹《杜十娘》的跌宕起伏。
梁天鸿又高又瘦,人们给他绰号“竹篙精”。
丘金釜躺在上铺,他一身的腱子肉像要把床架压垮,他探出蚊帐就着昏暗的灯光,伸出毛茸茸的手不断地翻看着手抄本的《少女之心》。
丘金釜那长满了青春痘的国字脸涨红着。梁天鸿用他名字的谐音,喊他“搊金裤”。
“搊金裤,你看什么那么入迷!”竹篙精伸手打了他一下。
“没看什么。”说完搊金裤全身缩回厚厚的蚊帐里。
这本12开、淡黄色胶皮封面的手抄本,两千来字,小学生一样的圆珠笔字体。里面没有情节,没有文采,只有性描写,把搊金裤看得脸热心跳、欲火烧身。
他在床上烙烙饼似的,似睡非睡,不一会就像贾宝玉躺在秦可卿床上做梦去了……
刘藜掀开蚊帐和夏泊舟耳语:“你知不知为什么搊金裤那么容易入党、参军走人?”
夏泊舟好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