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珊兴奋地把把礼盒的花结扯下,礼盒逐一打开,第一层是糖果,第二层是摩登的进口红花白底连衣裙。她高兴地在身上比划着,眼睛给笑没了。
接着,她把最底层的盒子揭开,她拿起躺在里面的两条哈德门香烟在手里掂量:“好坠手,是什么来的?”
“畀我!”黎兴说完高兴地从老婆手里拿过撕开:每条香烟盒里面包着八根金条。
“他们真大方哦。”钟珊细摩金灿灿的金条。
“你以为哦,他们会平白无故地送东西过来。他们屋企起码留了十条‘黄鱼’(3)。”
“那灾民怎么办?”钟珊出身诗书世家,对钱财不是太贪婪。
“饿不死就得了。”黎兴个子不高,但壮实,黑黑的脸膛两道大刀眉毛,一双细细的醉眼,眼神有时像剑有时像酒。
第二天黎兴把另一半截留的赈灾款拨给警察局,他打电话:“辛局长你们的福利到了。”
“太好了!多谢黎县长,晚黑到贵府拜访。”电话传来警察局长献媚的声音。
夜晚警察局长携夫人去黎府故伎重演。
郑掷知道黎兴把赈灾款挪用,哀求:“黎县长,我和手足下去看,真惨!农村所有泥砖屋被台风打得一干二净,条条街水浸,灾民冇得食,冇瓦遮头。有一个为了追赶被风打落河的黄包车,人没了。现在救灾物资不到位,还层层剥,惨啊。”
黎兴教训道:“食懵你呀,我们这个县年年财政赤字,不靠上头拨款,你饭都没得开,更不要说年终奖了。”
“我们还有积蓄可以维持,灾民朝不保夕啊。”郑掷辩解道。
“你再讲,你就不要捞(4)了!”黎兴吹胡子瞪眼睛呵斥他。
郑掷第二天递交了辞呈。
郑掷祖先是史家,他愤愤地:“这样下去不会长久!”
他带着妻子过了香港,接着亲戚把信基督的他们引荐到教会学校工作。
艾念慈回家告诉郑掷,黎晨星就是黎兴女儿。郑掷为昔日长官和家庭的处境唏嘘,他让艾念慈多谢关照黎晨星。
“晨星,做累了就逗逗。”艾念慈温暖的眼神照射着黎晨星。
“郑掷说你功课好,你要努力。”艾念慈吩咐着。
“好,先生,我一定用功!”黎晨星一边整理书架一边应道。
注:(1)说。(2)小玩意。(3)金条的俗称。(4)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