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藜转着茶杯大声说:“这里的购买力低,你说摆个摊,整天拍乌蝇,生意难。”
夏泊舟问刘藜:“你现在还在学校吗?”
“我现在南山一小,虽然工资不高,但终归有个饭碗。”
夏泊舟点头
柯生华情绪低落说:“有亲戚朋友的都投靠珠三角的亲友,陆陆续续下去打工。”
夏泊舟问她:“你两公婆一起下岗?”
“那不是咩。好在番薯光投靠他家姐,落了深圳打工,不然我们全家会饿死。”柯生华带有怒气地说道。
吴茵喝了一口茶说:“上个月,听街坊说一个猪肉档口,档主见一个男人抢了一块猪肉就跑。档主马上放下刀赶紧追出去,大家喊:‘捉贼!’。档主追出门口,那男人蹲下带着哭腔说:‘我两公婆下岗,孩子半年没吃肉了,大人可以熬,孩子不行哦。对不起老板,还你。’说着把肉从怀里掏出,低头掩面。”
吴茵无奈地说:“那档主同情:‘你拿回去给孩子吃吧,不要你的钱。’说完走了回去。菜市场的人都注视着他们,也怜悯那抢肉的男人。善良路过的女人你几毛我一文地把钱放在那男人的兜里。”
夏泊舟感叹:“正常人这样落面(1)真不容易。”
她低声问身边刘藜:“怎么不见隋俊和任飘萍的?”
他们七嘴八舌:“任飘萍,我们都好久都没见她了,两公婆一起下岗。一家下一个还差不多,两个一起下,够惨的。自从下岗后就没见她的踪影,她的性格就那样不爱出声,文静爱面子。”
刘藜说:“最惨的就是隋俊,老婆跟人走佬。走佬又不走远,就隔两条街,你说他心里能不难受嘛,我们这里谁不认识谁呢。”
他们回忆下乡时的趣事也不像前几年那样欢快了。大家的脸是凝重的,无论生活拮据还是宽裕的。他们回忆过去就是努力回味青春那种无忧无虑的残存记忆。
做知青时,夏泊舟会扒拉两下算盘被轮流派去做了几个月的总务。
单独住在总务室,顾小文常来和她做伴,缓了夏泊舟夜晚的孤独。
这个青竹湾乡,一周只有一圩,遇到雨天圩市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