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官接着又说:“小时候他不抚养你,你可以去法院告他。但你现在已成年有了收入,做儿子的必须具有赡养父亲的义务。”
儿子梅林跟夏谷风说了这事。
夏谷风悲凉:他风光时,百万百万地接济他的兄弟姐妹,并对他兄弟姐妹呼呼喝喝,他给的好处,早已在他的呼呼喝喝中消磨殆尽。
夏谷风对儿子说:“我单位原先分的那套两房一厅,租期到了就不要再租了,给你爸住。我在退休工资里,匀出千把块钱来,够他吃饭就行啦。”
当梅良新打开他初婚和开始创业的那套步梯房,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赶紧打开窗,窗外面的防盗网已经锈迹斑斑。邻居的房屋布满灰尘,看样子是很久没人居住了。他百感交集地目睹旧房旧物。
那张书台还在那个位置,挂在抽屉的那把锁已经锈迹斑斑。他记忆犹新:当年是他亲自买回锁头来挞上的。
随后他找来一把锤子,把抽屉锤开。
里面是夏谷风的两三本日记和他们谈恋爱时互赠的定情物。
他送给她的是一条粉色丝巾和一个扎头发的蝴蝶橡皮筋;而她送给他的是一本笔记,扉页写道:让我们永远拥有美好和甜蜜。
物是人非。他嚎啕大哭,泪如雨注。
等平静了下来,他打电话给夏谷风,电话那头“嘟嘟”响了五六秒钟。
夏谷风看是梅良新的来电,她赶紧跟现在的丈夫张群君说:“群君,我前夫来电。”
张群君笑道:“那就赶紧接吧。”
夏谷风摁下接听键:“喂。梅良新吗?”
梅良新差不多哽咽:“是呀,谷风,我是良新。你过的怎么样?”
夏谷风注视着张群君,张群君深情地望着她,她回答:“我过得很好。你要好好保重,重新生活。以你的才能不会永远是这样子的。我们各自安好吧。”
“现在当你看见太阳的时候,我看见的却是月亮。山长水远各在一方。”梅良新突然幽默起来。
夏谷风无言,沉默了一会,便放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