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睡在宿舍,许欢就庆幸自己睡在了上铺,因为那种铁架子床下面,铁皮构建的床绷子,早就生锈了。上铺稍微一动,下铺就簌簌地掉铁屑。
睡在许欢下铺的邹梦涛,这时候肠子都悔青了。他是来得最早的,左看右看,选了个靠窗的理想位置,而且想都没想就选在了下铺。
下铺多好啊,上床睡觉不用爬上爬下,晚上起来上个厕所什么的也方便。
哪里料到,还有这样的坑。于是,一晚上就听他在那儿抱怨。
其他几个睡下铺,家长有先见之明,在上铺的床底下,早早地绷了一层厚塑料布,然后又挂了蚊帐,所以,没受到这事的影响。
邹梦涛也是个统招生,是寿县人,单亲家庭,来上学是他爸送来的,也是粗心,没有发现这个弊端。而且,邹梦涛的床上,连蚊帐也没挂。
十点半统一熄灯后,邹梦涛一会儿叹口气,一会儿抱怨一声,折腾了一个多小时没睡着,把许欢也搞得挺烦躁,他只好尽量少动弹。
过了一会儿,邹梦涛突然从下面探个头上来,把许欢唬了一跳:“日,你干嘛,装大头鬼啊。”
“嘿嘿,许欢,跟你商量一下,咱们床铺要不换换,下铺睡着还是方便的。”邹梦涛显得有些厚颜无耻。
“这事儿没得商量!你特么咋尽想好事呢?”许欢一口就回绝掉了。
他倒不在乎睡上铺还是下铺,但一想到要重新铺床,立马就一万个不愿意。
“那你能不能不要动,一动就掉铁锈灰到我脸上。”
“睡觉总得翻身吧?我已经尽量不动了。你明天像他们这样,去买块塑料布来绷上不就好了吗?一晚上都将就不了啊。”许欢心里着实有些不耐烦了,但初来乍到,他还是收敛着,尽量好言好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