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生一见小辈们都开始嘲讽他,当舅舅的面子首先挂不住了,逮着宝宗就开始输出:“你看你,二十多岁,还不娶个妻,纳个妾,和你舅舅一样,生活美滋滋的!”
宝宗一见舅舅这么不放过他,嘴巴里恨的咬牙切齿。
薛原同样不看好春秋:“若是我的女儿,我就带上我的士卒,把春秋打断腿!”
实在没有想到一堆大男人为这个打起了嘴炮,美室打了一个哈欠,那双骄傲的眼,更是炯炯如灿星,眉如春山带水,拍板一句:“弟弟,你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人是会变的,说不定宝良也会改变呢?”
看着美室表示松口,美生难以隐藏心中的喜悦之情,这么多年为女儿备的嫁妆,终于在女儿23岁生日那天,派上了用场。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凤冠的珍珠,挽进宝良的头发,檀香拂过,她用玉镯抚弄轻纱,霞帔轻盈,却似乎牵萦无数烦恼,出发的时候越来越近,她也越来越深感局促。
母亲早早过世,她在这世间唯有父亲美生可依,临行前,父亲抓住她的手,泪眼涟涟,这眼泪像怎么也蓄不满的井似的,但是使劲憋住,不让泪掉下来。
嬷嬷不断的催促,她终于向着喜轿走去,眼泪好像断线的珠子,不要钱的掉……
美生有钱,比夏宗嫁女儿更加富裕,路上真是十里红妆,甚至破败的道路,都重新整修了一番,铺的都是刚刚翻挖的崭新的雨花石,这是高价从唐朝运来的,五颜六色的好像女娲的五色石凝结成霞云,虽然他女儿看不见,但是但凡没瞎的人都能看得见……
可是天空并不作美,算好的日子,却瞬间妖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乌云密布,瞬间雨大颗大颗的落下,每个人都没有伞,轿子过分繁复华丽,却忽略了轿顶的防雨性能。
宝良整个人都被淋成了一只落汤鸡,身上冰冰凉凉的,打着寒战,她感觉自己好像在黑夜里,进了一个陌生的洞里,被大水吞噬淹没,多么渴望有人来救她。
可是去春秋的府邸,已经没有多远了,随从众人都是想着往那边奔去,这样才有这群落汤鸡们的栖身之地……
可是宝良感知着她的鞋靴已经灌满了水,倒空之后还是湿湿的,沉沉的,这样走上春秋府邸的台阶,必然会跌倒。她像挤海绵一样挤一挤,可是根本就挤不干。
越是离得近,她的心越是怕怕的,不敢再思索下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