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后,虚空中浮现出了五道巨大的符文,他们在源源不断的抽取着外界的吹进来的各路罡风。
蓝、红、紫、黄、绿五种颜色的雷电环绕在田井渊的四周,同时也布满了五道符文,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冲天的气势将几十样刑具都震翻了出去。
“3000年的布局,确实不是我能抵抗的,汝之身世祸及众生,情有可原,但……抱歉,我想活!”
田井渊的面容愈发枯朽,他几乎已经榨取了身上的最后一丝力量,就连带着声音也变得十分苍老。
“看我这招,五涂锁!”
田井渊用尽所有的力量,完成五道符文的最后一笔,五色符化作五道神光冲天而起。在整个戎武山之中,仿佛泥潭里突然绽放出了一朵莲花,虽不壮观,却显得别致。
“任你如何挣扎,敢坏我好事,今日……这是什么手段!”那声音原本带着凶戾之气,正想说非要将田井渊留下,但话还没说完,却突然变得惊慌起来。
田井渊笑了,蓝(金)、红(木)、紫(水)、黄(火)、绿(土)五道神光,分别携带着悲、怒、惧、欲、思五种情绪。它们借助极阴的灵愿互相克制,自发的组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大阵,同时又借助阴阳相生源源不断的吸走戎武山之中的极阴灵愿。
这是田井渊根据山鬼谣的绝炁逆空获得了启发,临时创出来的一招,在此敌强我弱的情况下,田井渊也只能冒险一搏。没想到猝不及防之下,田井渊竟真的成功了,借助五涂锁的力量,能够源源不断的吸走戎武山的至阴之气为他所用。
“你以为这样你就赢了?就算你打破了泥黎殿,只要你还在这戎武山中,终究要任我摆布!”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天空,那种雷鸣般的邪魅之气,若是常人听了,恐怕直接就会被震的灵魂不稳。
田井渊坚挺着身躯,就像一个倔强的小老头一样,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打算只破泥黎殿,若只是为了摆脱那里,我又何须花这么大的功夫?”
只见他挥手间,至阳的五行之气相互交织,借助山间几缕阴气紧紧的缠绕在一起。五道符文此刻仿佛化作了五个旋涡,如同漏斗一样,疯狂的吸收着山间的至阴之气和万千灵愿。
“你做了什么?”那声音慌了,她彻底的慌了。
如果说刚刚那一下,只不过是吸了些力量,在她眼中,不过是让田井渊从一个小号蝼蚁变成了一个大号蝼蚁,最多让她微微侧目。但现在这五道符文,不仅蕴含着至刚至阳的力量,甚至连灵愿都能吸收。而且它们仿佛扎了根一样,死死的咬在这戎武山之上,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难以摆脱。
“我这天地五涂锁虽是初创,但对于无序混乱的力量最为克制。你压制众多灵愿,所汇聚而来的至阴之气,本就无法彻底掌握,虽然庞大却有破绽可寻,我也算是取巧了!”
如果真教她炼化了无数灵愿的力量,或许她真的能拥有堪比古神的力量。可与穹奇这等古神不一样,穹奇本身便是众生怨恨所化,它的力量虽然属于众生,却也同样完全属于它。而戎武山之主的力量,却大多是镇压众生灵愿而出现,这种力量本就不属于她,自然会被五涂锁轻易夺走许多。
那声音道:“雕虫小技,我3000年的忍辱负重岂是你轻易能够对抗的?”
田井渊说道:“我知道,只要你不再动用力量,仍可将那些至阴之气镇压下去,五涂锁便再也不能够吸取到一丝一毫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五涂锁终究会消散,可在此期间,你却什么都做不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天有五贼,见之者昌,许多修行之法其中就有一步,就是解除自身的五贼相伐,即自身五行相克相互制约的状态。可这种状态虽然看似毫无光彩,却是五行之间最稳定的状态。五行之间相互制约,形成一把极为牢固的枷锁,既锁着外边,又锁着里边。
田井渊的五涂锁,便是利用了这个原理,吸收了戎武山大量的至阴之气,引动这些至阴之气在内部相克,行成一把极为牢固的枷锁,将戎武山之主限制在了这里。如果她想打破这把枷锁,就难免要动用自己无法掌控的力量,而一旦动用力量,就一定会被五涂锁吸走,想要再拿回来,就需要一段极为漫长的时光。
可以说,如今戎武山之主,完全是被田井渊用她自己的力量封印在了戎武山。想要脱困,她就只能收束自己,等待五涂锁的力量慢慢散去的那天。
田井渊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等我走后,或许有一天你会脱困,那时你可以去找一个叫百里川的人,他与冥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现在的田井渊哪里还有之前的年轻模样?脸上沟壑交错,那些皱纹看起来让人毫不怀疑,只要稍微动一动,就绝对能够夹死蚊子。
戎武山上的寒风已经停下,但那些常年不化的冰霜,即便在许多火药爆炸之后,也没能减少多少,反而融化又冻结之后,变得更加坚固了。
下山之后,他再一次找到百里川,此时百里川已经买了一套新院子,家里还雇了几个家丁打理。
看到垂垂老矣的田井渊,百里川若不是看衣服,也一定认不出来他的身份:“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田井渊没有回答他,反而是说道:“戎武山的山匪已经不存在了,狂澜的灵魂也已经解脱了出去。只不过那里现在封印着另一个可怕的存在,那道封印坚持不了多久,只不过其中封印的人,和你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
“那里封印的是谁?难道是……”百里川十分激动,和他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他第一念头想起的便是他的妻子汝嫣。
田井渊直接接道:“与你所想非常相似,但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