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啊?”

“按理来说,这时疫平定已经有几日了,不知为何圣上今日才颁旨赐恩……在下绝无怨怼之意,只是好奇,好奇。实不相瞒,我们本来都打算过两日就回清河去,要不是曾公公来的及时,怕是要生生错过了。”

赵老爷平日里多么舌灿莲花,八面玲珑一个人,这会儿也难得结巴了起来,生怕曾公公对他有什么不好的揣测怀疑。

曾公公了然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旁边同样好奇竖起耳朵的人,他轻咳了一声。

赵老爷会意,立刻附耳过去。

曾公公才用极低的声音道:

“原来那位接替了赵家商行的是什么身份,赵老爷岂能不知?宫里娘娘们打机锋,咱们是多听一句都要掉脑袋的,还望赵大人也警醒着些,往后可莫要再被歹人钻了空子,反倒给贵人主子们添了许多烦心事……”

曾公公一席话说得隐晦,赵老爷脑子里七扭八拐了好几回,这才听了明白。

对方所说的歹人还能有谁?不就是接替了赵家成为皇商的贵妃远亲邹氏商行?

至于宫里那些贵人们的机锋烦恼……他们赵家从前不过问,未来亦不会被收买,最要紧的还是独善其身,还有明哲保身!

这样的事情再来一回,赵家可没有那么多银子再救一场时疫了!

赵老爷噤若寒蝉,不住地点头哈腰道谢,这才将人妥妥帖帖地送走了。

“阿爹,那曾公公和您说了什么?您的脸色怎么如此吓人?”

赵眉目露担忧问道。

这不是好事吗?阿爹怎么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赵老爷摇摇头,一手一个孩子往屋里推:“咱们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御书房。

初夏的闷热被隔绝在外,屋内冰山一座连着一座,整个室内凉爽如春,甫一进去,整颗心都跟着沉静了下来。

“曾勉,你回来得正好,来和太子说说,朕方才让你方才干什么去了。”

宽阔的御案之后,皇帝久违地练起字来,他眉眼舒展,看上去心情不错,连语气都带着笑意。

曾勉,也就是方才去赵家宣旨的曾公公,这会儿来,本是想向圣上禀明自己差事办完,再看在那一百两银票的份上,说说赵家感恩戴德的反应。

没想到一进御书房看见太子,还没行礼问安,就被圣上点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