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猛烈地吹,将满山的松树松针吹呼呼地响,慧清的双手手指灵活地翻转,两把小刀在他的掌中犹如活了过来,他盯着来人,只见那人身穿黑色的紧身衣服,背着是一个布包,布包的两头在胸前打了个结,头上蒙着黑色的头巾,将整张脸都蒙了起来,只露出一双闪着精光的眼睛。
慧清依然是坐在地上,他的脸上笑意盈盈,望着黑衣人轻声地道:“你杀了道正大师,盗的经书竟然就藏在藏经阁的屋檐顶上,呵呵,好手段,好手段,德行师叔,想不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吧?贫僧回到少林寺,什么事也不做,就是专门为了盯着你的。”他和李成沣告别之时,李成沣找他密谋了一番,要他回到少林寺后专门盯住德行。
黑衣人的衣服随着山风飞舞,他嘿嘿嘿而笑,良久,突然伸手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三缕白须的脸来,脸上满是皱纹,此刻笑得像朵盛放的花似的,正是少林寺的戒律堂长老德行。
德行嘴角含着冷笑,沉声道:“追魂刀,你潜伏在寺中也是为了偷盗经书,你等在这里,莫非是想要分一杯羹,这些好说,下到了山下,我让你全部抄一遍又如何?”
慧清摇了摇头,朗声喝道:“要盗经书,你我各施手段,贫僧半句话也不会说,但你万不该不择手段地杀了道正禅师。”他的眼中闪动着悲伤,接着道:“你我俱在少林寺二十多年,受道正大师的恩惠不计其数,想不到你竟可下得了这毒手!”
德行冷笑道:“无毒不丈夫,谁让这老东西日夜守在藏经阁,将行就木之人,就不会轻松地享受下吗?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老夫要下狠手了。至于阁下,也不必惺惺作态的,你我是何种人俱是心中有数。”
当日德行上到藏经阁,故意找道正下棋,战到甜处,道正的一颗棋子失手跌落在地上,趁着道正弯腰拾棋子之机,他将藏在手指甲里面的药粉弹到了道正前面的茶杯中,这药粉无色无味,入水即溶。
道正怎么也想不到德行会要取他的性命,毫无防备之下喝下了杯中的茶水,片刻之后便已全身强硬,动弹不得,德行掏出当日慧清反出少林寺时留下的一把小刀,插入了道正的心脏之处,将其一刀毙命,造成是追魂刀杀了道正之像。
然后他才入到了藏经阁之中,连夜翻遍了阁中的经书,但却没找到易筋经,于是便将阁中新收录的经书搜刮一空,而这些经书正是李成沣传授的那些武功。
德行偷到这些经书之后,却没有趁机带下山来,他秉着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古训,所以便将它们藏到了藏经阁屋檐之上,现在少林寺的战况正烈,寺中所有人都在寺门前抵抗着陈章盛的兵马,那里还会留意其他的事物。
于是德行便身穿紧身衣服,蒙着头脸,趁机拿出了藏在藏经阁上面的经书,他知道觉远和了空下山去搬救兵时在后山留下了一条绳索,正想着人不知鬼不觉地从这条绳索悄悄地下山溜走,却想不到慧清竟会专门守在这里等候着他。
慧清听到德行这般说辞,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贫僧虽然是也做出了对不起少林寺之事,但待事情过去,我自会给寺中一个交待,但是道正的恩情,贫僧无以为报,就算是舍了这副臭皮囊,也要为他讨回个公道”
德行也不再出声,双手在腰间摸索,从腰间拔出了一副日月双环出来。双环呈椭圆形,四角都是一截利刃,中间之处有一个握手,德行的双手握着双环,身上忽然散发出一道无坚不摧的杀气。
慧清的眼睛眯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盛,身形倏的抢起,刀光如雾,霎时间便已来到了德行的身前,手上的两把小刀刺出,掀起了一阵阵的破风声。
德行的瞳孔缩了起来,手上双环飞舞,当当当的声响密集响起,两道人影上下翻飞,他们俱是以快打快,就在这悬崖边上仿佛幻化出了十多个黑影,这些黑影瞬时聚在一起,又霎时分开。
慧清的小刀无坚不摧,但是对着德行的双环,也不知双环是何种金属制成,小刀竟不能损伤双环分毫。
德行的双环施展开来,角度极度的诡异,他的双臂弯曲得更是令人赞叹,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折断了一般,双环竟可在任意的角度击出。
慧清的心境清明,两把小刀的招式连绵不断,倒是攻多守少,招招都攻向德行的要害。
风吹得更急,风声更响,漫天的雪花随着他们的身影飞舞,将这方圆十多丈之地笼置了起来。
两人棋逢对手,这一时之间哪里分得出高低胜负来。德行的心中渐渐焦急,毕竟这里离寺不远,如果被寺中其他的僧人发现,只怕是更加麻烦,但他被慧清缠住,一时三刻又哪里可以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