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县治前朝天街,往前的行人穿梭,街巷各处铺子开门迎客,看起来十分热闹。朝天街最西侧的旗纛庙旁,一栋五层的酒楼拔地而起,与周边的建筑迥然有别。
朝天街是乐亭的主街,而这栋除了钟鼓楼以外最高的建筑则是乐亭档次最高的酒楼,聚贤楼。
不过聚贤楼并非只有一座楼,而是一片占地甚广的庭院,院中曲径回廊,假山桥亭、奇花异草、水榭连环,竟然是一片袖珍的徽式庭院,而其中的主建筑则是名为祥云堂的一处二层阁楼,里面置瓷放画,看起来颇有文气。
高楼只不过接待寻常的客人,而到了这儿才是聚贤楼真正的接待显贵的地方。
二楼十来个锦衣绣袄的人,正四处落座闲谈。
“张老大人,听说那韩守备十分年轻,是也不是?”
正坐在上首的张国瑞正品着茶,听到有人发声问询,抬起头来点了点头道:“确实年轻,尚未取字。”
“那岂不是连二十都未到?”
张国瑞点了点头:“然也,这半年岁已经位居五品,手握实权,属实罕见。”
见厅堂中的人都是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张国瑞将茶碗放下,捋着胡须正色道:“不过,我要提醒诸位,莫要以为这韩守备年少可欺,便不说京师里的事情,他日在锦州也是尸山血海杀过来的,这守备之职可不是蒙荫捐监,而是凭借实打实的战功。”
今日里高长福履行诺言,做东请客要给韩林赔不是,不过韩林将名头给换了,只说不如叫乐亭有名姓的大族一同前来集会,在增进感情的同时,聊一聊上次成立商会的事宜。
高长福以及其背后的高家已经被韩林给搞怕了,也彻底服了软,自无不允,于是又邀了张国瑞这个乡老的魁首,一同联名给各家送了请柬,邀约今日聚贤楼上相聚。
高家是个小族,无所谓,但张家的势力在乐亭也就只有王家能与之争雄,各家都不敢拂了张家的面子,因此纷纷应邀,可人都到齐了,即不见那韩守备,连高家这个做东的也不见了踪影。
有些人就已经开始不乐意了,一个身穿锦袍的胖大中年男人,嘴角一撇嘟囔道:“俺们给了面子,已经到了,这韩守备别看年龄小,架子还挺大,要等到何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