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上的冷汗不停地冒出来,紧紧抓住老胡的手,声音发抖地问怎么办,那女人鬼魂应该不会认错人吧,昨晚那笑话很恐怖啊。老胡说,你快去城郊的南山寺,求些辟邪的东西挂车上,这应该有用。他话刚说完,我马上有人追杀似的跑了,直奔城郊。
第三天再出车的时候,我车上放了桃木剑,灵符,八卦镜,据说是开光的毛主席挂像,还有一本小圣经。还叫乡下一个据说是法力十分强的道士师傅,绕着我车喷了一大圈的护法符水。这些也不知有没发生作用,因为我也再没敢晚上走过发生车祸那条路。
不过没多久,在警方的大力追查下,那个肇事司机在外省的某个地方抓到了,据说判了10多年,赔了一笔钱。而后座女人影子的事,也再没听说哪发生过了。
下面这第三个故事,在灵异中,应该算“灵”一类的吧,不算恐怖,但挺离奇。
其实很遗憾,这个事不算是我亲历的,而是我听另一个出租车师傅说的。但其中的有些事,有些地方,有些人,都是我真正知道和认识的,所以也算很接近亲历吧。
我们做出租车这行的,有个老吴,五十岁出头了,是出租车司机中资格最老的。可以说从我们这90年代有出租车开始,他就在做了。老吴为人和善,乐于助人,又讲义气,所以我们都很喜欢跟他在一起吃吃喝喝吹个牛什么的。有一天刮台风,雨很大,生意很少。我们几个司机便聚在一个小饭馆里,点几个便宜的菜加上啤酒,就天南地北的胡诌起来。
其实做出租车这行的,算是社会底层,接触十分广泛,各行各业什么样的人都会碰到,所以扯起来就没边没际。有个司机小杨说,他父母去算他和他女朋友两人的命,说两个人命里相冲,八字不合,就坚决不让他们结婚。那个八字佬还说,小杨上辈子太薄情欠了几个女人的债,这辈子婚姻会非常波折。几句话弄得小杨苦恼不堪,就抓住我们问算命这东西到底准不准,人究竟有没有上辈子的事,有没有灵魂投胎什么的。我们都笑他爸妈迷信迂腐,竟然凭一个八字佬的话来决定儿子的人生婚事,实在可笑。只有老吴听到这,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缓缓地说,这世间有些事,你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算命依括的是易经,他们这行能流传千年不衰,说明还是有点道理的。
小杨接着追问,那人真的有上辈子吗?有前世投胎轮回吗?这回老吴笑了,我又不是神仙,我哪知道。如果真有投胎就好啦,那人还用怕死干嘛,死了不又有新的开始吗?大家都笑了,想想也是,这些都是很玄的事,我们凡人怎么能弄得清楚呢。这时老吴喝口啤酒,摸了摸脸,又说话了:“不过,有些事,真的挺离奇,难以解释清楚。”听他这么一说,我们知道有戏,立刻来兴致了,立刻就缠着老吴说。
老吴犹豫了一下,乘着酒劲,他好象下了决心似地说:这件事过去好多年了,我没和别人说过,今天大家既然有兴致,那我就说说,因为这件事也是我们出租车行业里发生的。让你们知道一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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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老吴就向我们讲述了一个十几年前发生的,令人难以致信的离奇故事。
老吴在开始讲这个故事的时候表情有些凝重,仿佛是荷马在讲述那部遥远的史诗。我们也不敢轻佻开玩笑,就在一旁安静地听。
老吴说,那时大概是1995年的时候,城里刚开始有出租车,数量不多,行业也不是很规范。那时他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也是个出租车司机,叫小伟。
老吴是在跑车中认识小伟的,那时他很奇怪,小伟的车总是带着个小孩,四五岁左右,在副驾驶室里爬来爬去的玩。在大家有时候停在一起等客的时候,老吴就好奇地问小伟小孩是谁。小伟淡淡地笑笑说:“是我儿子”。“那为什么你要带在车上呢,小孩虽然小,但占了一个位子,你开车的时候还要照顾他,这会很影响你生意的啊。”“没事的,他调皮,只肯跟着我,少赚点没事。”小伟还是笑笑回答,很轻描淡写。
可是渐渐地,老吴从其他人口中了解到小伟回答得轻松,其实一点也不轻松。他是本地人,很小就没了父亲,老母亲在乡下农村靠着种几亩地过活。小伟十几岁就出来到深圳、东莞等地方打工,进厂干过一天上班十几个小时的操作工,做过被人白眼厌恶嘲笑的推销员。他不怕苦不怕累,从不抱怨什么,总是比别人更拼命地干活,因为他觉得只要拼命工作,肯定会慢慢改变贫苦的生活状况的。就是这样,在东莞,他认识了他的老婆,其实也不算法律上的老婆,因为小伟家里太穷了,没领证,也没有回乡办婚礼。后来生下了儿子。
为了让老婆孩子过上好的生活,小伟没日没夜地工作。每天强装笑脸到处跑推销一种工厂用的粘胶带,他老婆就在附近工厂打工。小伟每天不管多累,回家能见到老婆孩子就觉得非常幸福,就很有希望。他总是抱着老婆孩子满怀憧憬地说,我一定会努力推销更多的胶带,拿更多的提成,等我们有钱了就做点小生意,不让你和儿子再受苦了。
但是生活并非如小伟想的那么如意。可能80后的人都会知道,90年代的时候,东莞深圳遍地工厂,可是全国各地的打工大军也浩浩荡荡。想找一份工作很不容易,薪水也低得可怜,通常只有几百块。更糟糕的是,那里查暂住证、计生证什么的很严,动不动就要抓去罚款,交不出钱就要遣送到劳教所关上几个月。
小伟夫妇工资都不高,还要出钱托人照看孩子。好不容易积蓄点钱,又被抓去罚款花了个精光。有好几次,房东上门追讨房租,小伟只能苦苦哀求缓交几天。然后又得打起精神,四处奔跑去推销他那并不好销的粘胶带。
终于在孩子两岁多的时候,小伟的老婆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穷困生活,留下一封信跑了,留下小伟两父子相依为命。
上面这些,有的是别的知道情况的出租车司机和老吴说的,有的是老吴和小伟成为好朋友后小伟说的。至于小伟后来一个人带着孩子的生活,他没有说太多。他只是说,再苦再累我也不能扔下儿子,不能把他送回农村过和我从前一样的生活。他就象只小虫,不停地奔波在东莞深圳并不属于他的钢筋混凝土森林之间,与别人不同的是,他身边要经常带着他年幼的儿子。我难以想象带着个孩子到处去推销,父子俩饥一餐,饱一顿的情景,不过要是换了我,我肯定就做不到。
后来,儿子到了快要上学的年龄,小伟就回到家乡城里用积蓄买下了一辆出租车。其实是半买半赊,因为小伟没那么多钱,就和出租公司的老板承诺说一年后还清。那时我们这的客运市场太混乱了,什么中巴,摩托,有证无证的全可以上路抢客,所以出租车并没有多少人想干,出租车的老板也就答应了小伟。
小伟买下出租车后,觉得生活有了奔头,就没日没夜地跑车。那时他儿子才五岁,还没到上学的年龄,他也没钱付得起我们那对他来说价格高昂的幼儿园托教费,所以就一直带着儿子跑车。小伟拼命到什么程度呢,只要有客人叫,无论白天黑夜,就算是我遇到那种见鬼的遥远山路,他都毫不犹豫地答应。其实许多人都知道,90年代的时候中国哪里的治安都不好,后来公安机关还搞过严打车匪路霸的大行动。
这个80之前的朋友可能有记忆,那时混乱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坐车经常有地痞流氓不给钱,问他要还要给揍一顿。有的公然拦截大巴中巴小车,把全车乘客洗劫一空,不相信的朋友可以问问家中的长辈,这种恐怖的事并不遥远。所以老吴他们看小伟这么拼命,就经常劝他要注意安全。可小伟总是苦笑着说,我还要还买车的赊款,还要养儿子,要奉养乡下的老娘,不拼命怎么行呢。再说我也有应对的办法,身上尽量少带钱,如果真遇上劫路的,最多给搜光钱,打一顿就是了,这总比没钱交房租吃饭好。
听他这么说,老吴他们很唏嘘,也很无奈,只能平常尽量帮小伟一把。比如有的司机生意好的时候遇到客人,而小伟又恰巧没客,就会说有事,就让给小伟拉。而老吴更加古道热肠,看小伟带着孩子跑车十分艰难,就经常在小伟要跑远路夜路的时候,把他的儿子带回家给老婆帮忙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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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伟的儿子叫小峰,虽然生活艰苦,但健康成长,十分聪明可爱。小伟对小峰也是爱得不得了,能带的时候都尽量带在身边。有时宁愿自己啃个馒头就开水,也要让小峰吃好点。就这样时间过得很快,小峰6岁多了,到当地一所小学上了学前班。
而小伟也逐渐还清了赊欠款,生活慢慢好起来。那时候,我们经常见到这样一幕,小伟一到学校放学时间,就会推掉所有的客人,第一时间去接儿子放学。他总是把出租车停在学校对面的一棵树下,然后满怀深情地等儿子出来投入他的怀抱。
如果故事能够一直这样延续下去,那小伟父子毫无疑问地会象今天的老吴一样,过上幸福安逸的生活。可有时命运就是这样的乖张,你根本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就会发神经,给你狠狠地来这么一下。很不幸的是,小伟就是个悲怆的受害者。
亲爱的朋友们,不知你们有没有看过美国着名作家杰克.伦敦写的《马丁.伊登》这本书吗?你们知道这本书对三、四十年代美国一代青年人的影响有多大吗?不过很遗憾,我也没看过这本书。我只知道它的大概内容,就是说一个美国青年马丁.伊登喜欢上了一个美丽的富商女儿,为了能匹配她,能娶她,他不要命地工作,什么都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