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绾难以置信。
他也没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平日里对国尉缭开展工作,也是能帮则帮,多开便利之门。
老人家怎么也没有想到,国尉缭竟然变得如此市侩。
不知何时,和朝堂上那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一般。
就为了讨成蟜欢心,竟然说出这种昧良心的话。
“你怎么能够如此胡说?公子身为王弟,他的婚事关乎国家根本,与哪一国女子联姻,都将会影响到秦国未来的国策。”
“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反倒成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
“是笼络三晋,还是迷惑齐楚,都是至关重要的事情…”
“嗯?你戳老夫干嘛!”
王绾一把甩开国尉缭,登登后退两步,拉开距离,警惕道:“公子当面,莫非你还要用武力来堵住老夫的嘴吗?”
缭生无可恋地抬手摸向额头,他不敢回头去看成蟜,害怕对方有更不做人的举动和要求。
他跟着王绾向前两步。
前脚刚刚迈出去,王绾便往后撤步。
始终与他保持着一定距离。
面色警惕:“国尉大人,有话直说,不必上前!”
缭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如果能够直说,他早就说了,哪里还用得着这么扭扭捏捏,偷偷摸摸。
看王绾的样子,还是不够信任他啊。
“丞相大人,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不是吗?”
“公子联姻的事,今日,明日,后日,都可以说,并不耽误什么。”
见王绾始终不愿意给他机会,缭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劝说。
大王到底在没在?
过去了这么久,缭也有些拿不准了。
丞相拿着成蟜的婚事,咄咄逼人,就是不谈正事,却依旧不见大王人影。
但是他又不敢确定大王不在。
这种情况,成蟜都不跳起来堵住王绾的嘴,一定是有所顾忌啊!
算了,谁让自己没事瞎琢磨。
不管大王在没在,就全当他在好了。
缭一边语气缓和地说着,一边慢慢靠近王绾。
等到两个人距离足够近,他用仅仅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丞相慎言,大王在后面。”
王绾错愕地看向国尉缭,满眼的不可置信。
大王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可,看国尉缭的样子,也不像是假的。
缭看出王绾的质疑,继续小声解释道:“丞相大可以看公子的表现。”
“平日里公子在咸阳可曾怕过谁?”
“今日为何如此拘谨?”
“难道说公子转了性?”
“丞相你这么不给公子面子,公子居然还能沉得住气,没有跳下来打你,简直是不可思议。”缭啧啧道。
“你们两个在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
成蟜出声喝断两人的交流,言语威胁道:“敢在背后说我坏话,回头再收拾你们。”
成蟜的一句回头再说,王绾便信了国尉缭十分。
眼神复杂地看着国尉缭,有些愧疚,有些感激。
对方一片好心,他确实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若是大王回来了,那么公子此刻,最需要的就是赞扬与肯定。
要让大王看到公子的成果。
王绾想明白这一点,脑袋也转过弯来。
那联姻之事,确实是小事,国尉缭没有说错。
他沉声道:“公子,郑国渠的修建一切正常,被俘赵军已经分批次,将他们送往需要服劳役的地方。”
“只要等他们赶到,当地服役的秦人,就能够回到家中,安稳度过这个冬天。”
王绾话音落下,缭也适时接上话茬,赞扬道:“将那些俘虏的赵人,送来秦国担当劳役,既能够解决俘虏的管理问题,也能够减轻秦人繁重的劳役。”
“秦赵两国经历长平之战之后,天下各国皆对秦军又惧又怕,面对强大的秦军,他们战又战不过,降又不敢降,浪费秦军相当一部分军力。
而今,对这些赵军的处置,只是劳役,而没有生命危险,传扬到各国之后,往后的作战中,愿意归降秦国的军队,将会越来越多。”
“不久的将来,秦国的人口将会迎来一个快速的增长,此消彼长之下,六国的国力,会进一步衰弱,秦军一统天下之路,也会变成平坦大道。”
王绾和缭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唱起了双簧。
“不错!”
“对赵军的安排,将会对秦国未来的作战产生深远的影响。”
王绾顺着缭的话,接了一句,不出意料,没有得到成蟜的回应。
看样子,对他的表现还是有些不满意的。
想来也是,方才他不明情况,说了一些不利成蟜的话。
重点是,可能会传到大王耳朵里。
他得想办法找补回来。
“阵亡将士的抚恤,臣已经安排丞相府的属吏亲自出动,务必将朝廷的抚恤,全部送到家属手中。”
“同时,还要求他们做好记录,顺便将当地阵亡将士的遗孤登记造册,在各郡与丞相府分别存录,等到官学筹建完成,优先从中选择适龄孩童入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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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公子放心,丞相府一定会负责好这件事情,届时定会派遣得力官员巡视各郡县,确保政策落到实处,确保免费入学的名额,都是阵亡将士的遗孤......”
王绾认真陈述,没有半分虚假与夸张。
他本也不是弄虚作假之人。
所说之事,全部出自成蟜的安排,也确实对秦国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