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冬来追过河之后,田单凑到杨解放身前来,赞道:“杨兄弟真乃神人!这打仗的本事兄弟我真心佩服!”杨解放笑道:“马屁收到。有话快说!”田单尴尬一笑,说道:“俗话说,送佛送到西、好事做到底。来增援的这一路官兵是打跑了,可大夼集那里还有另一路官兵一百多号人呢。还请杨兄弟再搭把手,一块给料理了!”杨解放道:“你们不也有小两百号人吗?还能把那一百多号官兵放在眼里?”田单苦笑道:“杨兄弟,你就别埋汰我了。我们要是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伙官兵,早就把人给打跑了。还用得着去青龙寨请救兵?杨兄弟,别的话咱也不说了。还记得你在龙王庄说过的话吗?羊儿山的事我做不了主,但我会尽量说服我叔父跟你们青龙寨合作干大事。”
杨解放却不为所动,说道:“合作不合作的以后再说吧!这次来救援你们羊儿山,一来是出于同道中人的道义,再者你们也算是被我牵连了。但这次帮了你们,咱们就各不相欠了。”田单说道:“杨兄弟说哪里话?不管缘由如何,这一次我们羊儿山欠你一个人情。”
杨解放又道:“我既然插手了,当然不能半途而废。大夼集的官兵,我可以帮着干一家伙。田大哥,麻烦你带着包子、馒头两位兄弟先去那里侦察一番。我会带着剩下的人随后赶过去,等我们弄清楚敌情之后,再作下一步打算。”田单听得大喜,说道:“这个好说,那附近我熟,正好可以给两位兄弟带路。”杨解放当下叫来包自强和馒头,仔细嘱咐一番,让他们跟着田单去大夼集侦察敌情。
杨解放来到俘虏面前,指着田单那远去的背影,说道:“看到了吗?那个就是羊儿山第一猛将田单田大哥。这两天,凭着我们这六十多号人就干跑了你们一百多号人。你们以为大夼集那几个杂碎,我们真的干不过?留着他们是为了钓城里的那条大鱼的。这次他没有出城,算他运气好。回去之后,替田大哥传句话:先给自己备好棺材,早晚用得上!”俘虏们连连点头,至于那条大鱼是谁?自行脑补好了。
侯飞、孙志勇、赵长明等人跟在杨解放身边,听了他的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好家伙!这是又把锅甩给了羊儿山、甩给了田单。莱阳警备队这一次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肯定是要报复回去的。
再说白浪带着人追过了桥,吓得官兵们没命地往前跑。担架队第一时间放下手中的担架,撒腿就跑;原本搀扶伤员的士兵也立马放弃伤员,却抢走了伤员身上的武器弹药,显然官兵们也不想把武器留给土匪。那些伤员被甩在了身后,气得一个个破口大骂,却于事无补。他们心知跑不了,干脆就不跑了,直接蹲在路边。白浪追上来之后,也没理会这些人。他对这些伤员没兴趣,他看中的是官兵们身上的武器。
此时的官兵还有七八十人,若是能重新组织起来,白浪等人根本就不够看的。可官兵们恁是没一个敢站出来反击,只想着快点甩掉后面的追兵,早点跑回城里去。白浪看着前面慌不择路的官兵,心下冷笑,高声说道:“注意跑步节奏!前面这些官兵跑不出五六里准会累趴下。”
只是不等他们追上官兵,严冬来先一步追了上来,说道:“白统领,我们杨统领说了,我们只要武器弹药,不要俘虏。只要这些官兵肯放下武器就放他们回去,不要打手心了。”白浪答应道:“我现在哪有空打手心?多浪费子弹!”严冬来又道:“全力追击吧!这里距离县城不是很远,拖得久了怕出意外。”白浪想想觉得有道理,当即下令全力追赶,很快就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严冬来一看对方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大多数人都跑不动了,于是大声喊道:“前面的官兵听好了,只要你们放下手中的武器弹药和身上抢来的钱财,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不再追击。否则,一旦让我们追上了,保证身上穿个孔。”跑在最后的那名官兵一听,回头喊道:“好汉爷,早这么说不就完事了吗?还用得着这么费劲追这么远?”当下便有人将手中的武器弹药之类的东西丢在路上。土匪们一看,当即乐了,一起大喊道:“留下武器,放你回城!”有些官兵身上背着两条枪,原本就觉得累赘,这下好了,直接丢掉武器,轻松逃命。很快落在后面的那一小半人放弃了身上的武器。白浪等人追到了抛弃武器的位置就没继续追了,捡起武器迅速往回撤。
杨解放一直在桥南边等着,等到白浪等人都回来了,才把俘虏的官兵都放了。统计了一下缴获的武器,共有九十一条步枪、三支手枪,再加上昨天缴获的二十八支手枪,真是收获满满!杨解放见众人兴高采烈,当即高声问道:“各位兄弟,大夼集那里还有一百多条枪,大家有没有信心把那些枪给抢回来?”众人齐声高呼:“有!”全没有将那一百多官兵放在眼里。
杨解放并没有直接前往大夼集,而是先回到昨天晚上的临时驻地,初十五等三个人还留在那里。杨解放决定把手枪全部带走,那些步枪就暂时藏在附近,交由初十五三人看管,等着返回时再来取走。他将从俘虏身上所搜到的钱财都交给了初十五和赵元宝,嘱咐道:“我们昨天晚上给这个山村带来了不少麻烦,还损毁了不少东西。你们去村里看一看,损坏的东西我们照价赔偿。若是钱不够,先用你们的活动经费垫垫,回头到了山寨,我补给你们。若是钱财有剩余,那也别留着。那些被官兵祸害了的村民,帮着给点补偿。”两人很是慎重地点点头,初十五道:“放心好了!我们肯定把这事办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大夼集,看名字就知道是一个两山夹一沟的地形。事实上,大夼集本名大夼村,因为村里设有集市,每五天赶一集,故名大夼集。总体来说,东南方是高山,西北方地势颇为平坦。而羊儿山就在大夼集的东北方向。杨解放却没有选择去羊儿山,而是选择从北边接近大夼集。在这个出行基本靠走的时代,杨解放等人的速度并不快,紧赶慢赶,在太阳落山之前终于来到了大夼集。当然,他们并没有直接进村,在村外碰上了包自强和田单等人。他们特意在这里等着,显然是打听到了一些信息。队伍因此停了下来,杨解放让大家原地休息,同时要求大家注意警戒。他与白浪等几个骨干一起来听包自强等人收集到的情报。
杨解放注意到了,包自强三人身边多了一名五短身材的精壮汉子。田单介绍道:“杨兄弟,这是曹老八,原本是我们羊儿山的人。前两年就洗手不干了,在大夼集安了家。大夼集的情况他比较清楚,还是由他来说吧!”杨解放笑着说道:“曹大哥是吧?不知道现在大夼集做什么营生?”曹老八拱了拱手,说道:“杨兄弟,俺也没别的本事,也就枪法过得去。平时进山打点野味,赶集时帮人杀头猪、宰只羊什么的,勉强能够糊口。”田单补充道:“曹老八是我们羊儿山最好的神枪手,跟着大当家干过几票大的,挣了不少钱,这才娶了媳妇,在大夼集安家。现在是放羊、打猎两不误,这日子过得可滋润了!”曹老八立刻苦着脸说道:“这官兵一来,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天天逼着俺宰羊伺候着,还不给钱。俺当土匪那会,也没这么蛮横啊!一百多号人啊,就俺那几只羊,够吃几天啊?真恨不得把这些混蛋全剁了。”杨解放问道:“他们是不是知道了你以前的底细啊?”曹老八立刻摇头道:“不能啊,这里没人知道俺的底细,否则俺也不能在这里安家啊。”
杨解放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说这些官兵的情况吧!”曹老八说道:“官兵有一百二十多人,整整一个支队,支队长姓周。他在羊儿山的方向派了一个分队,监视着羊儿山的动静。另外派了一个分队在四周巡逻放哨。真正留在大夼集的也就两个分队、六十多号人。”
包自强插口道:“再往前走上几里地,山上就有他们安置的哨卡。田大哥想要带着我们绕过去,正好碰上了曹大哥在附近放羊。实际上,我们还来不及进入大夼集。不过,明天是大夼集赶集的日子,这大夼集是逢二、七赶集,明天是腊月二十七,是年前的最后一集。这十里八乡的人都会来赶集买卖年货,应该能够混进去。”
杨解放道:“有了曹大哥,也就用不着进入大夼集侦察了。曹大哥,这些官兵在大夼集住在哪里?”曹老八说道:“大夼集就一条东西方向的大街,沿街有些店铺,他们以班为单位就住在这些店铺里。我家那肉铺里也住着几个人,就是那姓周的支队长。”杨解放立即在地上捡了根棍子,在地上一划,又在东北方向画了个圈,说道:“比如说这个就是大夼集的那条主街,这个圈圈就是羊儿山的方向。曹大哥,你来指一下那些官兵居住的店铺和你家肉铺的位置!”曹老八瞧了一眼,很快明白了过来,立马将自家店铺的位置和那几个住了官兵的店铺的位置指了出来。杨解放又询问哨卡的设置方位,曹老八也给指了出来。
杨解放便低头沉思起来,曹老八忍不住提醒道:“杨兄弟啊,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要是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去了,你瞧这太阳就要落山了。”杨解放抬头望了一下天,又问道:“曹大哥,附近的村民赶集,一般是什么时候到达集市?”曹老八回道:“这卖东西的人,都是赶早不赶晚;天不亮就有人到集市上抢占位置了。这买东西的人稍微晚一点,也是大清早的就到了集市。”杨解放又问道:“那些住在大夼集的官兵早上一般什么时间起床?”曹老八道:“这大冷天的,一般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谁要是早起吵到了他们,还不高兴呢,准要出来骂娘。不过,明天赶集,一定会早起的。他们四下设置的哨卡,对过往的人、货都要收取过路费。来时得交一次钱,回去时还得交一次,真他娘的缺德。”杨解放笑道:“若不缺德,能干出双向收费这样的事来?曹大哥,多谢你了,你先回去吧!记住了,你今天只是正常放羊,没见过我们。”曹老八笑道:“俺省得。”
然后,曹老八双手作揖,对着四周说道:“各位兄弟,今儿个不赶趟,俺就不掺和了。赶明儿,各位兄弟到了咱大夼集,记得来家里坐坐。俺一定沽酒宰羊,好好款待各位!”众人笑着答应,直呼曹老八是个好兄弟,便放他离开了。杨解放猜测,这是道上的场面话,也就不多说什么。
等到曹老八离开,杨解放说道:“各位兄弟,都说说吧!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对付这一伙官兵?”刘黑子笑道:“这有啥好说的,前面不是有哨卡吗?好办,我们这么多人呢,先把哨卡端了。不等大夼集的官兵反应过来,咱们一个冲锋就到了。他们也就六十来号人,跟咱们差不多。个对个,谁怕谁啊?”白浪喝道:“看把你能的,你能想到的杨兄弟能想不到?就你这脑子,还是安心待着吧!听杨兄弟吩咐就行。杨兄弟,你就直接说吧!怎么个打法,我们听你的。”杨解放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于是笑道:“刘大哥说的也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把大夼集那一大坨官兵打跑了,其余的人也就不在话下了。”刘黑子听了颇有得意之色,却被白浪一瞪眼,连忙收敛起来,不自觉地站直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