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挨了不挨了……”周昫摆着手,连跳带蹦离陆浔远远的,靠着墙角边揉身后边嘶气。
之前出这主意的时候想的好,如今才发现坑死自己了。
真的是,他干什么不好,就非得惹揍上身,陆浔的手黑起来什么样的又不是不知道,作什么死。
陆浔冷哼一声,摆明了这事还没完:“这是第几次了?”
周昫愣了一下,见他眼刀沉沉,立马反应过来自证清白:“就这一次师父!真的,我没骗你!”
一次就能要他半条命了,还能来几次?
陆浔谅他也不敢在此时扯谎胡言,信了他的话,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同福重新煎了一碗,去喝完。”
“哦,好。”周昫一脸老实巴交地应着,见陆浔拎着尺子气势汹汹也没敢靠近,就贴着墙根横着脚步挪到门口,这才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
外屋的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浑黑药汁已经摆好了。
周昫远远地嗅了一下就捏了鼻子,见同福没事人一样地呆在旁边,就想找个人松松气。
“同福,这药怎么闻起来更难喝了,你是不是偷偷换了方子?”
同福手里摇着把草扇纳凉,闻言理直气壮地抬了抬下巴:“是公子换的,让你长长记性。”
那语气多多少少带了些私怨。
自打周昫住进了陆浔宅子里,同福与他相处甚好,都把他当半个公子看待了,骤然得知他竟是那日劫道的山匪,气得一连好几日都不曾理他。
周昫捏着鼻子走近了些,见那桌上药汁苦黑一片,旁边别说蜜饯了,连水都没有,摆明了想要苦死他。
“同福啊,你念我点好,这样我怎么喝得下去?”
“怎么喝不下去?”陆浔挑了帘子出来。
周昫一个激灵,背上寒芒直蹿,二话不说将那药碗捧起来,眼睛一闭整一个豪气冲天地干完了,然后被苦得两眼发直。
陆浔掰开他的手将空碗拿了下来:“早这样多好,非得挨一顿抽。”
周昫被苦得不行,又挨了一句埋怨,见陆浔拿着碗去了灶房,闷着声跟了过去。
陆浔放下了碗,转头就见周昫靠在门口,嘴唇紧抿,眼角耷拉,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到底有几分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