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昫匆匆忙忙地爬起身,满屋子找着自己的衣服靴子,还不忘顺手拿衣服被子把屋里人都盖严实了。
好在昨晚他把人灌酒灌得厉害,饶是方才那般动静,满屋子人也愣是一个醒的都没有。
周昫一边喊着人给他备水梳洗,一边却怎么都找不着自己的另一只靴子,急得头上噌噌冒烟。
眼见着一刻钟快到了,他才堪堪踏出怡红楼的大门,剩下那只靴子也不找了,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陆浔坐的车,其实也没比他快多少,但到底是早到了。
周昫打马跑得飞快,可下了马站在门口却僵了腿,缩头缩脑地往门里望了好几次都没敢进去。
“殿下。”
周昫吓得缩了脖子,见出来的是管叔,才缓了几分心神:“管叔……你吓死我了。”
干出这种事来,现在才知道怕,管叔也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快进来吧,公子等着呢。”
周昫刚跨上门槛的腿又缩了回去,整个人抱在门边:“师父他……很生气吗?”
毕竟也是看顾了两年的,管叔比陆浔心软,看他这样又有些心疼,无奈地叹了口气。
“嗯,公子挺生气的,您待会儿见了,少说两句,公子要是动了罚,您也忍一忍,再不能拱着火上了。”
周昫几乎是被管叔拉着手拖进去的,心道要他忍一忍别拱火,那他也得忍得住才行啊!
师父那个人,真动起手来狠绝得不得了,根本就没有忍住的可能,自己在他手底下,哪次不是熬得满脑子只剩下一个疼字,恨不得没长那两团,就这样还指望他忍得住?
痴人说梦。
可周昫再怎么满心拒绝,也还是被管叔带了进去。
“公子。”管叔进了屋门,艰难地把缩在自己身后的人推出去,“殿下回来了。”
周昫低着头,紧紧抓着管叔的胳膊,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根本不敢让人走。
陆浔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想给他:“一刻钟,你已经迟了。今日这门一刻关不上,计时便一刻不停,反正挨打的是你,受不受得住,也不关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