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周昫……
许后坐在内间,眼神隔着屏风的薄纱落在陆浔身上。
她怎么都没想到,先东宫留下的余孽,居然成为了他们计划的最大变数。
巡防营一时半会儿进不了内宫,但圣上的禁卫也出不去宫门,只要守备军不回城,她许家就还有机会。
但周昫已经到了城外。
夜色下,长钩挂上了城墙,守备军如玄影一般攀绳而上,巡防营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批守备军已经翻上去了。
兵刃相接,铜铃警报大响,有人匆忙回身上马报信,却被暗绳绊了马脚,摔落时刀刃已经架到了颈上。
今年天旱,去年新挖的沟渠没有多少水,王常带着人在沟道中爬了半日,从城门里侧包抄回来。
铁链撞出了哐当声,城门在巨大的震响中打开了。
兵荒马乱,打斗声响了整夜,守备军在第二日午后抓到了许思修,周昫收了刀,却听宋彦说陆浔五日前进了宫,便再没出来。
宣德帝挺过了这次暑热急症,虽然面色还有些虚弱,但好歹能起身了。
他抬着手,有内侍为他更衣,侍卫统领在外隔间报说四殿下已经到了宫门口。
“他的速度倒是快。”宣德帝自己抻了抻衣摆,“宣他进来。”
绕出外隔间,陆浔已经在候着了,宣德帝抬手示意他免礼:“此次乱子来得突然,也亏得老四能赶回来。”
陆浔略躬了身:“殿下既然领着守备军,京中有变,自当尽力。”
宣德帝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也是你教的。走,一起看看去。”
周昫在宫门口卸了刀甲,才跟着侍卫进了勤政殿。宫里气氛沉沉,几乎每五步都有侍卫把守,平日里往来打杂的内侍一个不见。
他绷着个脸,直到在勤政殿里见了陆浔,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许思修下了狱,宣德帝不想见他,只让刑部和大理寺把事情查清楚,朝中互相牵连,几乎每天都有府邸被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