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老老实实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用剑劈开面前挡路的干草枯枝,听着夜里能传扬很远的咔嚓声。
“你怎么知道是我跑了,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跑了呢?”
沈谦顿了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在一起形影不离半年,常用什么香膏,什么质地什么味道,他都很清楚。
可他没说出声,只道:“我自有办法。”
李念点点头,又问:“那我们在青州时,刘胜的院子后面怎么说了?”
“封了,之后上报朝廷后,把那块地上的庭院屋檐全都拆了。”
“拆了?”
“那下面错综复杂,都是地道,不能留。”
李念“哦”,点点头,之后没再开口。
可沈谦却忽然停下来。
他转过身,微笑看着身后的李念,出人意料道:“说点什么。”
李念蹙眉。
“说点什么。”他又道,“万一我开始答非所问,你就别管我,往前走一直能走到官道主路上去。”
寒夜太冷。
他说这话时,李念想要反驳他什么,可话到嘴边,又觉得苍白和做作。
京城的冬虽然到不了冰天雪地,但也绝非江南那般手下留情。
李念上一辈子救助过不少低温症的人,救下来时,若还有一口气,便是嘴里嘟嘟囔囔,但听不出个逻辑来。
她心里明白,若不快点走出去,找到汇合的人,那沈谦也好,她也罢,可能都难熬过去。
“沈谦。”她道,“你身体比我好,你穿上,早点下去带人折回来救我就行。”
她想把身上的中衣脱下来还给他,却被沈谦抓住她手背拦下来:“别闹。”
他笑言:“我若出事,正好顺手削藩”
此情此景,听到他这般调侃,李念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削藩削藩……你们整天脑子里就不能想点别的么!”她白了沈谦一眼,强行扯动两下,却挣脱不了他的掌心。
沈谦依旧笑着:“你若出事,邵家全都得死。”
李念猛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