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八六章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

“弓箭手,拉满弦…放箭,放箭…”

“用滚石,用滚石…”

“金汁在哪?洒下去…”

攻守双方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

又一轮新的攻势开启,又一轮的喊杀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战况更加的激烈了。

巴山山脉,一处山峦之上。

与阳平关下那主战场的血腥、激烈…形成截然鲜明的对比。

这里…也有一场征战,但…从战斗的开始到结束,仅仅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

但见得一队丢盔卸甲的魏军兵卒踉踉跄跄地逃往山下,一个个满身血污,污渍斑驳的面孔上透着掩饰不住的慌张神色,血红的眼睛里满是失败后的恐惧。

除此之外,还有一抹对未来的绝望之色。

他们的头发散落,头盔都不知道掉落在何处…

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地作痛,喉咙里难以遏制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浸透鲜血的战甲也不停地往地上淌落着血滴,在一路逃遁的身后留下一串血腥的印迹。

也正是这一片印记…让追兵追上了他们。

“哒哒哒…”

只听得一阵骏马的马蹄声在山道上响彻。

很快,这些战马就追上了这群魏军的逃兵,为首一人正是刘封,他张弓搭箭…“嗖”的一声便命中了这些兵卒中的其中一人。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这人的喉咙被箭矢刺穿,无比凄惨的倒下。

“哒哒哒”的马蹄声更近了。

这下,这群魏军逃兵再也不敢逃窜,一个个“噗通”一声就纷纷跪倒了。

“将军饶命…”

看着这些魏兵放下武器,跪地不起…

刘封翻身下马…他的目光却转向一侧…那里一匹马儿姗姗来迟,骑在马上的是一名年轻、清秀的公子,却不是马谡马幼常?还能有谁!

“将军,我来问…”

马谡也翻身下马,旋即走到这些兵士的面前,他环视了眼周遭那此起彼伏的群山,然后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谁是你们的将军?”

这话脱口…那些浑身发颤的魏军中,为首的校尉抬起脸,回答道:“我等本是曹洪将军的麾下,奈何曹洪将军被擒…我等就被收编入曹休将军的军团…”

马谡接着问:“那负责驻守此巴山山脉的便是曹休咯?”

“是…”

得到确切的答案,马谡再度环望周围的群山,“那我问你?你们将军驻守的是哪一处山峦?紧靠阳平关的那座定军山又是在哪一处山峦?” 三国之大汉再起西凉

之所以马谡要如此问,是因为他与刘封都是荆州人,哪里熟悉这“巴山山脉”的地形。

只是知道…阳平关紧邻的是定军山,通过定军山可以翻过阳平关,直击汉中。

可…巴山山脉一千多里,单单肉眼可见高耸的山峦就有十几座,一座连着一座…

到底哪一个是定军山?马谡与刘封心里都没底。

只听得这魏军校尉怯怯弱弱的回答:“巴山山脉如定军山一般高耸的山峰有十二座,如今将军所在的是第一座山峰,定军山则是第三座…至于曹休将军,他原本是驻守在定军山上,可…阳平关告急,他带兵迅速去驰援,如今定军上的兵马不足千人!”

唔…

当这校尉的话吟出,马谡下意识的揣起下巴。

一方面,他在思索,这校尉说的情报是不是真的。

另一方面,若曹休真的去驰援阳平关,那攻下定军山就是易如反掌…到时候,一条绕过阳平关,从蜀中直通汉中的大道被开启,无论是主公刘备,还是各位将军,就可以挥军从此过,一鼓作气的攻陷汉中,而到那时候,开辟出如此道路的他马谡、刘封,无疑…便是立下最大份的功勋。

这足以让他们各取所需——

念及此处,马谡的眼眸幽幽的眯起,仿佛已经幻想到了论功行赏的日子。

“幼常…”刘封见马谡发呆,压低声音询问了句,“若魏军都如此山峦的驻守兵力,那莫说是第三座山峦的定军山,便是将这巴山十二座山峰悉数攻下也如探囊取物一般,只是…这家伙说的话…能信么?”

“多半能信!”马谡直接回答,他歇睨了眼那校尉和一干魏军残兵,语气又笃定了几分,“一来,他们的命都在我们的手上,他们没必要说假话,二来…若我是魏军的统帅,如果要驻守此巴山山脉,那定然会在第一座山峦处设伏,从上而下,击敌半登之际,一鼓作气的取下胜利,万万没有可能…再后面的山峦处设伏,这是舍本逐末,所以…”

说到这儿…

马谡的目光直接凝视向那校尉,“若要尔等做我军的向导?引领我军去攻这一处处山峦?尔等可愿意…”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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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谡的话一出,那校尉与一干魏军兵士彼此互视,露出为难之色。

马谡精通于心计,自是看出了他们的为难,“不就是家儿老小还在北境么?放心,我会放出话来,说是你们殊死抵抗,最终不敌战死,让你们的家眷能得到那曹贼丰厚的抚恤,除此之外,我亦可以在蜀中帮你们成家!如此两全其美?你们还犹豫什么?”

这…

这些魏军兵士又是一番彼此互视,然后那校尉当先拱手,“将军都如此说了,我等岂敢不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马谡大笑,他转向刘封,笑声更添坚定:“公子,这次…咱们是天时地利人和了!”

嘴上这么说,马谡却小声,用只有他与刘封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补充一句。

“这些魏卒虽是可信,可为了万无一失,将军…还是要派人先去调查那些山峦,若是…真如这些魏卒所说,再攻不迟…”

唔…

马谡这一句大声,一句私语,直接把刘封给说愣住了。

刘封长长的“吁”出口气,他庄重的颔首,然后道:“还是幼常你想的周到啊!”

香案上供奉着一副画像,这画像是诸葛亮的父亲诸葛珪,诸葛亮则是正在弹奏《梁甫吟》。

——“一朝被谗言,二桃杀三士。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

原本琴声还十分和缓,可当到从这句“二桃杀三士”起,琴声突然就变得激烈。

如破空之箭,疾驰而出;

如一位勇士在战场上奋勇杀敌;

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琴弦上跳跃、翻滚,释放出无尽的能量与热情。

每一个音符在空气中跳跃、碰撞,激发出耀眼的火花,汹涌澎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终于…在一曲的尾声,琴弦铮然崩断,诸葛亮怅然拈起琴弦,叹息道:“二桃杀三士,不想…这般诡计阴谋竟会发生在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