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战决胜的关键在于那刘备刘玄德!
他一死,无论是蜀,还是荆州,亦或是大汉,就悉数都垮了!
随着这口气的释放,被他拉紧的弓弦,那如同满月般紧绷着弓弦,突然,随着他松开手指,又一支箭矢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又一次射向夏侯渊的方向。
“主公…”陈到罕见强硬的将刘备拉回,“主公,不可,不可…”
冲不过去都是小事儿,万一刘备要真死了,那才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这时,黄忠深深的吐出一口气。
念及此处,黄忠微微抬头,眺望向那半山腰的方向,他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主公,你可不能犯糊涂啊——”
是啊,这种时候,主公刘备,你怎么能下山呢?
可就在这时。
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喏——”
无比坚定的吟道:
『曹孟德,你、我这宿命的一战才刚刚开始,刚刚开始——』
这一刻的刘备,面颊上再不是那被“复仇”情绪笼罩的样子,他看向法正的神色满是担忧,就像是他差一点就失去了他一生中最心爱的东西!
“主公…”
这些蜀军仿佛带着无穷的战意,杀红了眼一般,发出一道道长啸,他们知道…若无法救出包围圈中的蜀军,很快…这些蜀军就会被瓦解,就连他们自己也终将难逃一死。
虽是惶惶逃离,但这一刻,黄忠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格外高大与坚毅,就像一尊雕塑,永恒地凝固在那金色的光线之中。
他最后心头闷声道:『主公,回去啊——』
“杀——”
刘备已经几近癫狂。
“再派神速营去山道截杀那大耳贼,快,快——”
“呼…呼…”
法正的话让刘备怔住了,让他喉咙哽咽住了。
此人,正是蜀将黄忠黄汉升!
只沉吟了一下,刘备总算是重重的张口,他用几近是“爱怜”的眼芒凝视着法正。
“休伤吾主——”
“哈哈哈哈…”夏侯渊大笑道:“我就怕那大耳贼不敢下来…传我军令,所有弓弩手悉数朝那山道放箭。”
登时,白耗兵又倒下了一大片。
这时,他已经上马…
简雍指了指前方,“主公还在冲…还是冲在最前,就在…就在前面,可…可敌人的箭雨太过密集,冲…冲不过去啊!”
刘备彻底疯狂一般的冲出,一把将法正拉住,一干白耗兵则迅速的上前再度将两人给包裹在盾阵之中。
…
那漫天的箭矢从天而降,在法正的耳边“嗡嗡嗡”的射落。
夏侯渊转身,这才发现,在二百步之外,金色的余辉洒在天边,在那绚烂的晚霞中,一个白发白髯老者身姿笔直如松,左手稳稳地握住弓把,右手三根手指紧扣弓弦,大臂与小臂之间形成一个有力的角度。
或许,这种时候,这种情形下,也唯独这个从涿郡起就一路追随刘备的简雍,最能体会他的心情,体会他战胜曹操的渴望与心境。
只是…箭雨太密集了,简雍的小腿上已经中箭,他已经无法再追上刘备…倒在地上的他更是冷静了下来。
“那关云旗建立医署,遍访杏林,不远千里派医者来蜀中救我性命,不就是为了…为了在这种时候,让我去拉住咱们的主公么?”
这时,白耗兵的统领陈到大声吩咐,霎时间,那些原本紧跟在刘备身后,急促追赶也没有追上他们主公的白耗兵,借着刘备被扑倒迅速的上前,无数盾牌叠成四层,继而…头顶上也铺满了盾牌,形成了一个半圆形的盾阵。
这时,他才注意到,是他的亲卫挡在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拦下了这支箭。
说着话,法正散步并做两步连忙追上刘备。
只可惜,夏侯渊不是庞德,至少在夏侯渊身边,那些亲卫…都下意识为他挡刀,不惜身赴黄泉!
义士总是惺惺相惜的,这个时代…从不缺舍生而取义者!
“中——”
他更能从法正的行为中意识到他…不顾一切的冲锋在前,这是一个多么愚蠢的事情。
且不说他年轻的时候替曹操背锅,揽下那杀人的大罪,单单穷困潦倒之际,但凡有一口口粮,他会喂给弟弟的女儿,却绝非是自己的儿子。
“主公呢?主公呢?”
…
“战战战——”
“主公…”法正一把拉住了刘备的胳膊。
这一战…从这一刻起,已是没有退路。
密密麻麻的弩矢如同飞瀑一般爆射而去,登时,一排排的蜀军倒下,战况尤为惨烈。
“嗖嗖嗖——”
一名白耗兵飞身扑倒刘备,那象征着这支兵种的“白色的鸟羽时间兽毛”被箭矢射落,好在没有伤到他。
这…
是啊,在大魏,能论得上义士的,夏侯渊一定是首屈一指的那个。
终于,法正看到了简雍,话说回来,简雍是唯一一个以文臣之身追随刘备奋勇拼杀的。
夏侯渊背身着地只觉得一阵头脑恍惚,再去看时,手上满是血迹,他慌忙望向自己的身子,却发现并无伤口。
『这一仗,你没赢,我也还没输!不…这一仗,我刘备绝不会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