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过是短短两三个月,玉京城就仿佛一夜变天,危在旦夕。

墨玄凌一路南下打到玉京城外,若是普通百姓便也罢了,像是殷暮商这样身份贵重的贵女,她能没有机会离开吗?这几月里,她那些相熟的小姐妹们,不知道有多少已经举家离开了京城。

就连殷暮商,她生父的老家在南地,她也不是无处可去。

可也仿佛是一夜之间,她就明白了诗词当中那些从前怎么也无力感受的词句,国破家何在,从前西凉有陛下庇佑的时候,他们才能安居乐业,享受富贵荣华。如今西凉已失半数国土,若玉京陷落,纵使她能离开,往后她能过什么样的日子?

殷暮商不敢想。

这世道一日不安稳,所有的人都是浮萍。

无论曾经她是贵族还是平民,在战乱之中,都无所依仗。

所以与其去堵那些不确定,不如利用最后的机会,只要守住了玉京,起码西凉仍在,他们仍有机会。

襄阳长公主看着女儿,这些日子以来,竟是难得微微笑了一声,“你长大了。”

殷暮商骤然听母亲这么夸奖,有点不好意思,见屋内没有外人,便小声问道:“母亲,你说……舅舅,真的驾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