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烛火摇曳,檀香袅袅。秦相维眼中精光闪烁,薄唇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手指轻叩案几,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公子这招离间计果然妙不可言!这周王生性多疑,疑心病极重。只消在他耳边轻轻吹几句风,就如同将一颗种子埋进沃土,假以时日,必定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若这离间计奏效,即便不能置韩颜菲于死地,至少也能让她成为案上的一只纸老虎,再无机会统军!"
丁奉捋着花白的胡须,连连点头。那双饱经沧桑的老眼中闪烁着智者特有的光芒:"此计当真绝妙!这世上最致命的不是明刀明枪,而是无形的利刃。最伤人的往往不是震天的战鼓,而是无声的毒箭啊!"
"高统领,"苏长空转向立在一旁的暗影卫统领,声音轻缓却不失威严,眼神中流露出深邃的智慧,"此事要做得巧妙,不可太过明显。就如同春雨润物,无声无息才好。让流言像春风一样自然地吹遍每个角落。"
"确实......"高天首微微颔首,声音低沉如同滚动的闷雷,"只需稍微添把火,让那些阴谋的种子自然生长就够了。有时候,一个无意中传出的消息,一句不经意的闲谈,往往比千军万马还要有效。"
高天首连连点头称是,竖起耳朵仔细聆听着两位军师你一句我一句地提点实施离间计的细节。这两位谋士的心思之缜密,手段之老辣,让他不禁背脊发凉,冷汗悄然浸透了里衣。他心中除了对二人的感激,更多的是一丝由衷的敬畏——这两位军师当真可怕,就连素有"战争女神"之称的韩颜菲,恐怕也要在不知不觉间陷入他们精心编织的蛛网。即便不被周王一怒之下砍了脑袋,往后的日子也注定举步维艰,寝食难安。
就在苏长空在那间堆满金银珠宝的仓库中盘点战利品的时候,他的父亲苏天雷正在节度使府的偏厅中陪着从洛城派来的监军王公公饮酒作乐。案几上摆满了山珍海味,醇香的美酒在青瓷酒盏中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位王公公虽是朝廷派来的钦差大臣,但他却深谙为官之道,懂得审时度势。他只是在一队侍卫的簇拥下,装模作样地到小唐河村转了一圈,粗略地视察了一番,就急不可耐地回到风景秀丽的丰海关享受去了。他深知自己的斤两——行军打仗不是过家家,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太监,自然要识时务地躲得远远的,免得坏了自己的好事。
在丰海关悠哉游哉地过了半个多月,联军大败的消息如惊雷般传来,说是死伤惨重,尸横遍野。据陆节度使的奏折所称,七万多云州军中只剩下三万多活口。至于这个数字是真是假,王公公压根就没兴趣去核实。反正该装的样子已经装过,该做的姿态也做足了。
让他喜不自禁的是,陆节度使很是"懂事",一出手就是三百两黄金,那可都是十足的大金锭!金子的分量沉甸甸的,但他的心却轻飘飘的,仿佛要飞起来。这趟差事,他可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王公公收了陆节度使的好处,自然心领神会该如何在朝堂上为其美言几句。这是他在官场浮沉多年总结出来的生存之道。当官之人,最重要的就是识时务,知进退。
正当苏长空从仓库返回,春风得意之际,刚踏入府门的石阶就看到自己的妻子唐婉儿正在送别一位姿容秀丽的少妇。那少妇虽然风韵犹存,眉目如画,但面色憔悴得仿佛风中的残烛,一双秀眸中噙着失望的泪光,显得楚楚可怜。
"见过公子!"少妇见到苏长空回来,连忙屈身行礼,那举手投足间依然带着大家闺秀特有的优雅。只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几分哀求的意味。
"相公,她...她是穆素素!"唐婉儿赶忙介绍,只是那张精致的小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美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担忧。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苏长空心中了然,却不动声色,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穆姑娘难得来云州一趟,不如多住几天?这深秋的天气正好,云州的风景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