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尚摇摇头：“你以为他能闯过深渊？”

“我可没指望他能从深渊之下闯出来,我只是想让他去感受一下死亡的气息。”

一边将装着灵酒的玉瓶搁在铜钵里面，云天虹一边笑了笑：“毕竟，他可是身怀大道法则的家伙。”

……

深渊之下，手握长剑的李修元看着眼前的一幕发呆。

这跟他想象中的深渊并不相同，完全不是塔格雪山之下暗无天日的深渊。

而是跟当年身化地藏，于深渊之下修佛的情形有几分相似。

天空是阴霾的，并没有一缕阳光落下，仿佛唯有如此,才能证明这里是雪山之下的另一方世界。

远处，有一道幽幽的歌声传来。

听在李修元的耳中,瞬间有一种淡淡的忧伤，眼中的泪水想要往外涌出。

云端传来一阵缥缈不定歌声，听在他的耳中有些许寂寞和悲伤，再细细一听，恍若让他回到了儿时风云城。

那时候的母亲，就在这样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着李修元入睡。

虽然那段记忆，他早已经记不起来。

抬头望去,一个风姿绰约女子站在云端，如慈母一般的眼神，不知望向何处。

又似乎思念离家不回的浪子，眼里是浓浓的思念和淡淡的忧郁。

李修元叹了一口气，忍不住问道：“前辈，这又是为何？你是要来折磨我吗？”

深渊之上，大殿里正端着一杯杏花灵酒的云天蓝天一愣，轻声说道：“我以为那是你的母亲，难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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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元闻声无语，沉默了片刻回道：“她不是我娘,这里也不是风云城的书院。”

老和尚看着云天虹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师妹，这孩子有一双佛眼。”

云天虹闻言一惊，脱口问道：“既然身怀佛眼，那么你眼里看到了什么？”

便是身为女圣的云天虹，因为隔着一重深渊和重重迷雾，身怀破妄之眼,身具佛眼李修元能看见的，她未必能看得仔细清楚。

李修元回道：“我的眼里只有妖魔。”

于刹那之间，借了梅山圣人之力的李修元，激活了自己的破妄之眼。

于是，在他眼里的不再是一个思念孩子的母亲,而是弥漫在黑雾之中，生出一对犄角的妖魔。

当下李修元所经历的，正如当年华生在草原天荒山深处经历的那般。

云端的妖魔神在柔柔地吟唱，引诱深渊之下的少年成为她的猎物。

若不是深渊之上的圣人气息，暂时激活了李修元的破妄之眼，恐怕只是那一道幽怨的歌谣响起，便能让他坠入妖魔的陷阱里！

“真是不可思议，这家伙竟然长着一双火眼金睛！”

云天虹喝了一口灵酒,赞不绝口地笑了起来：“师兄，你这深渊之下妖魔，怕也难不住那小家伙哦。”

老和尚正在品尝着舌尖的酒香，跟嘴里满满的花香。

听了云天虹的话忍不住回道：“他是学佛之士，自然明白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李修元冷冷地望着云端之上化为女子的妖魔呵斥道：“想乱我心，你还不行！”

云端上的女子突然间弥漫出一道浓浓的黑雾，越来越浓。

面目越发狰狞,终于现出真身，原来是头顶两只黑色犄角，背后长着六只手臂，有着如黑蛇的样的尾巴！

最可怕的是她背着长着一双翅膀，羽翼展开，有十丈之宽，比当初凤凰之体的李修元还要恐怖。

一边吼叫，一边往李修元飞来。

眼见被云端下的少年看破了行藏，化身女人的妖魔顿时不再掩藏，以本来的面目往李修元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