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饭钱,付天明便不再搭理苏灿,在苏灿连问了几个问题,付天明都以点头、摇头来应付后,苏灿也识趣地不再说话。
丢了垃圾,付天明带着苏灿在房子的前后溜达了几圈,在苏灿感觉消化得差不多时,付天明那边已经练起了功夫。他练得似乎是一套腿法,苏灿看得不是很明白,却也能感受到了付天明脚上的力度。想起在医务处时他钳制住自己时用的那两招,苏灿猜测下盘功夫应该是这人的强项。
苏灿在一旁瞧着,付天明也没有表现出半分藏着掖着的意思,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着竟也有几分电视上演的武林高手的既视感。之前和刘奋进在一起时,苏灿并没有看到他练过任何拳脚,如今知道刘奋进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再看付天明的做派,苏灿不由得也好奇起来,刘奋进都是在什么时候锻炼身手的。
耐心地观摩付天明练了一会儿功,直到他收了势头,苏灿才走上前鼓掌夸了两句。面对苏灿的夸赞,付天明也不谦虚,淡淡地点了点头。随后,两人又去了最近的旱厕解决完生理问题,才再次回到屋内。
因着经过了剧烈运动,虽然此时夜晚的天气已经趋近寒凉,付天明依旧满头满脸的汗水。进屋以后,他也懒得再烧热水,直接脱了外衣,仅留下条短裤,就这刚从水缸里舀出来的凉水,直接擦洗了起来。苏灿看了却只有羡慕的份,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办法用凉水擦身,只能自己拿出胡天赞助的电水壶开始烧水。
两人洗漱过后,时间还很早,付天明又窝回了沙发中刷起了手机。没有任何的娱乐设备,付天明又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苏灿也只能躺在被窝里酝酿困意。
就如刘奋进一般,付天明晚上也是在沙发上睡的。与刘奋进不同的是,他对和苏灿共处一室完全没有任何的不自在,只是在对比过土炕和沙发躺起来的不同后,果断选择了睡沙发。
苏灿之所以知道付天明没有不自在,完全是因为他刚放下手机,没过几分钟就响起了一阵打雷般的鼾声,震得躺在炕上的苏灿酝酿了许久的困意,霎时间跑了个彻底。苏灿捂紧耳朵,在一阵高过一阵的鼾声中心烦意乱,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将脑袋闷在被子里半晌后,苏灿实在忍受不了,就着月光蹑手蹑脚地起身穿衣,打算去外面透口气。待到苏灿摸黑走到了房门处时,赫然发现自己住了几天的房子,房门内侧竟多出了一个老式的锁扣,之前在黑色塑料袋里见过的那把金色锁头,正明晃晃地锁在那新多出来的锁扣上。此时,屋内还时不时地传来一阵打鼾声,难怪付天明睡得那么沉,苏灿在心中腹诽,那金色锁头的钥匙,想也知道会是在哪了!
因着没办法出门,苏灿虽然不想再和付天明共处一室,却也只能回去。待走到卧室门口时,苏灿忽然转身,将视线投向了贴着封条的西卧室。
这不是还有一个屋子吗!反正这里发生的奇怪案子已经算在了自己头上,寨子里也不在意现场会不会再被破坏了。比起一晚上不睡,几张画得诡异些的贴纸又算得上什么。“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了!”想到这儿,苏灿直接上手撕开了门框上的封条,搬进去了几把椅子摆成一排,铺上从东卧室拿过来的枕头被褥,搭成了一个简易的床铺。将东卧室的房门关严隔绝了付天明的呼噜声,苏灿再次摸黑进了西卧室。反正屋里没有光,什么都看不见,眼不见为净,无论墙上贴的是什么,又有什么关系呢!边想着,苏灿边躺在了新鲜出炉的床铺上。没了恼人的呼噜声,困意很快就再次袭来,侧身躺了一会儿,苏灿就进入了梦乡。
再次醒来时,天还是黑的,外面呼啸的风声已经盖过了东卧室里付天明的呼噜声,看来在苏灿睡着期间不知何时竟刮起了大风。苏灿还未掀开被子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不知道是苏灿的心理作用还是因为屋子过于空旷,苏灿觉得西卧室竟如透风般和之前在山上一样阴冷。苏灿将被子又裹紧了几分,闭上眼睛打算继续睡个回笼觉。然而,过了好一会儿,在简易床铺上连续调整了几次姿势后,苏灿还是败下阵来,睁开了眼睛。也许是之前睡了太久,依旧病弱的苏灿竟酝酿半晌都无法再次睡着了。
为了避免更多人看到墙上的贴纸,尤三庆早在给西卧室房门贴上封条前就将那厚实的遮光窗帘重新拉了起来,因此,此时卧室内没有任何光源。农村的夜晚,熄了灯拉上窗帘的房间内,说是伸手不见五指也不为过。苏灿就这样身处在漆黑的环境之中,仰面躺在由几把椅子搭成的简易床铺上,瞪着眼睛于黑暗中注视着屋顶。完全没有困意的他,想到如今的孤立无援,心底不免升起了一丝怅然。
既然睡不着,苏灿索性就不再强迫自己,他仰躺在椅子上,将双臂交叠枕于头下,开始回忆起自己在寨子里醒来以后发生的一切。想他经历过的几个案子,想这背后的三方势力,也想那个差点得手了的黑衣人。然而,想得更多的还是他接触过的那些人,嘴上很凶却一直给自己送最好饭菜的胡璐依,说会解决一切问题却没了音讯的常赋晦,还有那墙都爬不上去却实际上身手十分厉害的刘奋进。他们还说要顺其自然,等墙纸的秘密被发现,背后之人有了动作后再研究下一步的走向呢,如今墙纸真的被发现了,他们人都在哪呢!还不是留自己一个在这里和那似狐似狗的东西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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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么呢?你也觉得这个寨子好笑是不是?”
苏灿瞧着面前屋顶上贴着的画中,那点了眼睛看起来似笑非笑的动物,自嘲的说了一句。下一秒,他忽然就发现了不对之处,他怎么能看清那墙纸上的画了!
苏灿睁着眼睛躺了许久,思索间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清晨。之前屋子里一直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而此时,仰躺着的苏灿却可以看见头顶一小片的墙纸。视线下移,椅背上的木质花纹在一束朦胧的光线照射下清晰可见。苏灿将右手从脑袋下抽出,放在眼前晃了晃,那道朦胧的光线也随着苏灿右手动作微微的闪了闪。
哪来的光!苏灿猛然从椅子上坐起身。就算此时已经天亮,但室内遮得这么严实,在门口都没有照进光的情况下,屋顶怎么会有光!苏灿抬头仔细观望了一会儿,站起来调整了几把椅子的角度,随后又提起一把椅子叠放在另几把椅子之上直接踩了上去。还好苏灿个子够高,垫起了两把椅子的高度后,苏灿抬起手总算能触碰到了房顶。
苏灿伸手试探地在那道朦胧光线投过来的位置碰了一下,入手的是纸质的触感,薄薄的一层,那张纸的后面似乎并没有实物。苏灿没敢用力,又小心地在其他没有光线透出的位置摸了摸,一样的腾空的触感,依旧没有碰触到纸后面的实物。看来这房顶上应该也是同墙壁一样贴满了墙纸,只是不知道这个位置为何会有光线透出。
苏灿身上并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只能借助这朦胧的光线大致分辨了一下,这里似乎距离之前吊着婚服的位置很近。苏灿感觉这一点应该很关键,于是立即从叠起的椅子上下来,打算向付天明要了钥匙,亲自爬到房顶上去看一看,确定一下这个透出了光线的位置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当苏灿抬手推向东卧室的门时,却忽然发现手上沾了什么东西,借着门缝透进来微光,苏灿搓了搓手指仔细辨认,那竟然是一小撮木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