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苏角,嬴成蟜有着非常清晰的自我认知。
虽然嬴成蟜近些年一直都在看兵书、补充知识。
但若是真算起来,嬴成蟜、苏角在战国时代都算不上正经将领。
谁家正经将领会亲自冲杀在第一线?
谁家正经将领会天天用奇谋啊!
苏角:!!!
苏角的耳朵耷拉了下去。
就连苏角胯下战马的耳朵都肉眼可见的垂了下去。
一人一马,集体自闭!
王翦笑呵呵的解释道:“方才苏都尉意欲由城门夺城,被本将驳回。”
“现下本将正在坐视楚军耍诈,而不曾派遣士卒配合楚军一同演戏。”
嬴成蟜若有所思:“所以这空城门只是敌军之诈,而非是我军战机?”
遥望着洞开的城门,嬴成蟜心生感慨。
楚军演的太真了!
嬴成蟜没看出任何楚军耍诈的迹象,结果王翦竟做出了如此笃定的判断。
不愧是王翦!
王翦摇了摇头:“本将并不能确定。”
嬴成蟜:……
白夸你了!
王翦看向嬴成蟜,语重心长的解释:“为将者,当对每一个不劳而获却收益巨大的机会保持绝对的警惕。”
“便是自己创造的绝佳战机,亦当保持警惕。”
“我军虽不耐久战,可我军终究势大,不急于一时一刻。”
“即便错过一次战机,也好过全盘皆输、平白丢了优势!”
王翦确实动若雷霆,一旦发现决定性战机便会发起直插敌军心脏的强劲攻势。
但王翦更深谙苟之一道。
而今,王翦便是在耐心的将苟道传授给嬴成蟜。
嬴成蟜也露出一脸肃色,拱手道:“受教!”
王翦呵呵笑道:“不过是老朽多言而已。”
一老一少两名将领并肩而立,好似看不见楚军的表演那般一教一学。
但项燕却已经开始了他的第二轮勾引。
“吾乃齐人,何故为楚僮仆!反楚复齐!”
“屈于楚蛮之下,吾不甘!堂堂齐人当佩剑,与吾同报君王恩!”
“长安君就在城外,现已大败楚军!我等亦当效典客丞庄仇,臂助长安君立下赫赫战功、青史留名!”
“楚军已疲敝,城门已洞开,杀啊!”
下邳城内突然传出细微的喊声。
一名名藏身民宅内的楚军走上街巷,扯着嗓子大喊,并顺手点燃了身后民宅!
在这些楚军的鼓噪下,一些不明真相又心向齐、秦二国的僮仆也鼓起胆量,对着自家主人拔剑相向。
一时间,下邳城内的喊声迅速拔高、扩散!
王翦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城内,看着城内由各处燃起的火光,眼神莫名:“下邳城内乱?”
五百名身穿粗布麻衣的男子跑向西城门,毫不犹豫的与屈桓所部战在一处。
为首的项冠看向城外,扯着嗓子大喊:“我等皆是心向长安君之僮仆!”
“我等已为长安君牵扯住了敌军城卫,拜请长安君速速入城,光复下邳!”
项冠身后,一众项氏子弟齐声高呼:“拜请长安君速速入城。”
“光复下邳!”
嬴成蟜的目光也随之转向城门,声音莫名:“又来?”
苏角抬起眼眸,振奋低呼:“君上!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