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虽然秦长安君已领偏师奔袭而至,我军的这一优势却未曾完全沦丧。”
“都尉司马尚!”
怀疑人生中的司马尚听到呼唤,下意识的拱手而呼:“末将在!”
李牧肃声道:“本将欲拨生力精锐步卒两万予都尉司马尚,令都尉司马尚率此两万精锐步卒翻山越岭至黎城西侧。”
“而后死死的钉在黎城西侧陉道之上,阻截过往的一切秦军将士并秦军辎重。”
“并在收到本将命令之后配合我部夹击黎城,以擒秦长安君!”
“此令,万难!”
“都尉司马尚可敢接令否?!”
太行山中自有小路可以绕过黎城。
但那些小路之所以未曾成为秦赵二国必争的战略要道,就是因为它们要么极其狭窄,要么极其陡峭,要么既狭窄又陡峭,只要一场小雨就无法通行。
司马尚确实可以领着步卒们通过这些小路跨越黎城。
可一旦司马尚接令,他便将身处孤立无援的境地。
万一局势不利,司马尚所部无法迅速退军!
只要一场小雨,司马尚所部与李牧所部的通讯线和辎重线就会被切断!
但司马尚却好似看到了救赎的希望一般轰然拱手:“末将,愿往!”
“只要末将一息尚存,绝不会令一名秦军通过滏口陉驰援黎城!”
李牧此令确实非常危险。
但执行李牧此令却不需要动脑子,也不需要临阵思索对策。
只需要死战不退!
对于正处于自我怀疑状态的司马尚而言,这毫无疑问是最适合他的命令。
而只要司马尚能完成此令,司马尚也能通过这场胜利重拾为将的信心!
李牧目光欣慰的看着司马尚:“若我军能以此策得黎城、擒秦长安君。”
“则都尉司马尚当为此战首功!”
司马尚感激的拱手再礼:“末将,拜谢主帅!”
李牧的目光重新投向坤舆图:“黎城乃是要地。”
“滏口陉却难供我军发挥兵力优势。”
“武襄君!”
乐乘当即上前拱手:“末将在!”
李牧手中木棍沿着滏口陉向上滑动,落于更北侧的井陉之处:“秦太行大营地处晋地。”
“然秦太行大营守将杨端和却已尽起太行大营兵马驰援镣阳城。”
“现下秦之晋地,必定空虚!”
“本将欲亲领主力于滏口陉牵扯秦军主力,令武襄君领兵十万退出滏口陉,而后由鹿泉入井陉,过阳泉,出晋地!”
“再顺汾水直下,刺秦之内史郡,以慑秦军。”
“武襄君,可敢领命否?!”
乐乘呼吸一促。
如果乐乘应下此令,乐乘所部便将成为一柄尖刀、一支孤军,处境险之又险。
但在李牧亲自牵扯秦军主力的情况下,乐乘却切实有机会突破秦国的重重阻碍,直取咸阳,立下灭国之功!
在这巨大的功劳面前,危险算什么!
乐乘轰然拱手:“末将,愿往!”
李牧轻轻颔首,目光依旧落在坤舆图上,沉声道:“本将试图跳出太行山以寻求战机。”
“秦长安君也定然不会困守太行山。”
“观秦长安君此战诸策,可见秦长安君现下颇为急迫。”
“传令后方各城,尤其是涉县等太行诸城,无本将亲令不开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