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母族尚存之人,皆在此地。”
辕守豁然转头看向嬴政,怒声咆哮:“大王!”
“便是夏桀商纣亦不曾对其亲族长辈施以如此酷刑!”
“孟子曰:桀纣之失天下也,失其民也。”
“大王如此暴虐,必失民心,更当失天下!”
“大王,知错乎?!”
所有儒生都硬了!
拳头都硬了!
他们前脚才为嬴政心怀孝道而开怀不已,更是以为终于劝谏嬴政走上了君子圣王之路,认为天下终于有了希望。
可结果!
一转眼,他们却看到了嬴政如此残暴的一面。
天下的希望,碎了啊!
嬴成蟜无语的看向一众儒生,迈步走到嬴政左前方半步,冷声开口:“眼睛若是用不着可以送给有需要的人,没必要顶着两个窟窿喘气!”
韩非更是往旁边走了两步,一脸生怕被传染了傻气的厌弃的说:“本官口疾,汝等脑眼皆疾也!”
辕守怒声而喝:“汝……”
但不等辕守开口,淳于越却突然沉声道:“且慢!”
在赵财身边半蹲下身,淳于越看着赵财身上那些已经近乎于痊愈的伤势,脸色格外难看:“除却四肢之伤外,守之身上的伤大多不是今日所受。”
众所周知,嬴政与赵姬已有五年不曾往来,这是五年来嬴政第一次和赵姬交流。
那么显而易见的是,赵财身上那些即将痊愈的伤势不可能是嬴政的手笔!
辕守恍然,赶忙面向嬴政拱手一礼:“臣,错怪大王。”
“臣向大王请罪!”
嬴政淡声道:“无碍。”
“爱卿亦是心忧天下又性情急躁,故而忙中出乱。”
“寡人自不会怪罪爱卿。”
嬴政这话是原谅了辕守。
但嬴政的话音却很难让人相信嬴政没把辕守方才的咆哮放在心里。
嗯……辕守信了。
见嬴政没有降罪,辕守顿时就放心了,复杂又震惊的目光转向赵姬:“王太后!”
“是您对他们做出了如此暴虐之举?!”
发生在萯阳宫中的事,不是赵姬所为还能是谁干的?
淳于越在检查了赵盈和赵财的伤口后,看着赵盈、赵财等人痛苦求死的目光,悲声长叹:“噫吁嚱!”
“如此残暴之举,古未闻之,后亦当罕见!”
“他们更还是王太后的母族亲眷,甚至是王太后的生父!”
淳于越愤怒的看向赵姬:“王太后焉能行如此恶举!”
“臣谏!”
“王太后当立刻送所有族人就医并承担一应治病疗伤所需之开销,而后对所有受害之人诚恳认错,并明告天下知己罪孽,日后再不敢犯!”
面对一名名儒生的指责,赵姬轻声笑道:“暴虐乎?”
“孤倒是以为,这是艺术!”
“诸位以为孤暴虐,孤的族人们却定不会以为孤暴虐。”
淳于越手指赵财身上的伤势,怒气更胜:“天下人凡见此景者,焉能有言不暴虐之士!”
赵姬眉头轻挑,笑而发问:“既如此,诸位可尽问孤的母族族人。”
“凡有言称孤暴虐者,孤便不再如此施为,如何?”
淳于越都快被气笑了:“遭受如此酷刑,他们岂能不言王太后暴虐!”
“诸位!”
淳于越面向赵财等人拱手一礼,凛然正气道:“今,大王在侧,我等儒家弟子亦在旁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