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兰心思烦闷,眼眸淡漠。
他跟随拉蒙勋爵去到了二楼的书房。
乍一进去,便看到一张硕大的木质书桌摆在房间中央,桌面放着拨号盘电话机、台灯、烟灰缸、钢笔架、墨水瓶和一沓沓文件。
桌子前后两面柜墙上,则摆满了各类书籍。
书房很整洁,给人一种有条不紊之感。
在进门的右侧墙上,挂有一个鹿首装饰。鹿首左侧,是一面古老的鸢形盾,压着一柄笔直朝下的无鞘长剑。
鹿首右侧,则是一件天蓝色丝绸燕尾服。
只是这件燕尾服的左肩衣领处,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周围沾满了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坐吧。”
拉蒙指了指窗边茶几旁的沙发。
吉兰默不作声,走过去坐下。
勋爵从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雪茄盒,取出一支递来,吉兰淡然摇头。
拉蒙见状,顺势用雪茄钳剪好手里这支,点燃,边抽边坐到了吉兰对面。
“那件墙上的礼服,是我的。”
拉蒙勋爵注意到了吉兰刚才的视线,吞吐着烟雾,解释道。
接着,他又解开胸前的两颗纽扣,拔开衣领一侧,露出脖颈左侧一道长长的,狰狞可怖的伤疤。
“我曾遭遇过刺杀,所幸大难不死……那件衣服被我留作纪念,挂在墙上,时刻告诫自己不能掉以轻心。”
“孩子,别看缪斯西提是帝国最繁华的首都,但这里的上流圈子却暗潮汹涌,表面光鲜亮丽之辈,肚子里说不定正酝酿着坏水。”
勋爵理好衣服,摇头道。
“法汉家虽贵为伯爵家族,可现如今包括我在内,无人再于帝国权力中心担任高位,徒留贵族爵位,这对家族未来而言,不是什么好的讯号。”
“你的到来,让我看到了希望。”
拉蒙吸了一口雪茄,笑道。
“吉兰,我的儿子,你一次又一次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真让我吃惊……我其实猜得到,伱之所以能有现在这样的本事,多半是源于‘真实胶卷’,但我不会过问。”
“只要你愿意承认,是我法汉家一员即可。”
吉兰深吸口气。
沉默几秒后,开口:
“关于我在布拉克市的通缉……谢谢。”
“虽然咱们父子从未见过面,但毕竟血浓于水,我可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再被抓进警署,遭受惨无人道的折磨。”
拉蒙勋爵摇头道。
吉兰一怔。
“你知道?”